马背上的人身姿挺拔,风尘满身,然而眉目沉静,气息内敛,任由尘烟扑面,也无法掩去他一身清绝之气。
好似一路清光自雾中劈开,比将起的晨曦更亮。
策马行来,他终于远远望见“石桥城”三个字,模糊伫立在晨雾之中。
然而他的目光却是一转,停在城外一个茶摊之上。
此刻尚是寂寥时分,茶摊根本尚未开张,老板亦不见踪影。可最靠路边的一张桌上,却孤零零放着一壶酒。桌旁坐着一个黑衣男人,正对着酒壶独饮。
男人剑眉星目,面如刀刻,不是沈玉天又是谁?
策马之人轻勒缰绳,凝眸望去,不禁眯了眯眼。片刻后,终是翻身下马,缓步走近。
衣袂随晨风轻拂,似从千山万水中走来,却依旧不染尘埃。
他的目光落在桌上。沈玉天手边,蘸着酒水写下的三个字清晰映入眼底——“陌以新”。
“是这样?”沈玉天头也没抬,冰冷道。
“嗯。”陌以新在他对面坐下。
“烂名字。”沈玉天终于转过头,“还是东方既顺口。”
话音未落,他抬手将壶中酒一泼,“陌以新”三字霎时便被淹没,不复存在。
陌以新只是淡淡一笑,道:“你怎会在此?又怎会知道我现在的名字?”
“上个月,我见过那个叫林安的女人。”沈玉天道,“荀谦若说她手中有归心令,我却知道,归心令是廖乘空给你的。
虽不知你为何会将归心令给她,但是我想,只要跟着她,总能等到你出现。如今看来,我没猜错。”
沈玉天少有地说了这么多话,然而他只稍稍一顿,便又继续开口,声音是一贯的冷硬:
“花世说你不会再回来,是他胡诌,还是你食言?”
“是我食言。”陌以新道。
“为了那个女人?”
“不错。”
“没出息。”
陌以新并不争辩,随口问道:“花世近来可还好?上次去景熙城,他可不太顺心。”
“还没死。”沈玉天顿了顿,“你们一样没出息。”
陌以新失笑,摇了摇头,眉目间却透出一抹深入骨髓的思念与温柔,冲散了眼底的清冷。
沈玉天沉默片刻,又问:“接下来打算去何处?”
陌以新答得毫不迟疑:“听她的。”
他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随口一言,话中却带着毫无保留的笃定与执着,竟是连生死都只听她一言的坦然。
沈玉天斜斜看了他一眼,而后道:“你变了。”
“变稳重了?”
“变恶心了。”沈玉天道。
他又仰头饮下一大口酒,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形似袖箭的小玩意,向陌以新随手抛了过去。
陌以新接住一看,道:“袖箭?”
“这并非寻常袖箭,是我寻访墨家后人所造,里面能放十支细箭,十箭连发。纵然你武功全废,眼力却还在,若是普通小毛贼,对付几个足够了。”
陌以新拨弄着箭筒上的机簧,道:“似乎还是新的。”
“用过一次。”沈玉天道,“不过如今算起来,也是为了救你那相好。”
他说的,自然是指在拘魂帮的鸽舍那夜,发射袖箭破开密道之事。
陌以新指尖微微一顿。那一个“救”字,像钉子般钉进他的心口。
天下之大,他一座城挨着一座城打听,一间客栈挨着一间客栈询问。两个月的时间,她至少去过碧莱城,缎仙谷,神影山,三品城……每一步皆是惊险叠起,留下一段段传闻轶事。
这一次,她究竟又经历了什么,才会落到要人相救的境地?
他不敢多想,后悔与自责在他心中再次疯长。
片刻后,他抬眸,神色郑重,缓缓道:“多谢你救她。”
“救她的是另一个男人。”沈玉天道,“那人不错。”
陌以新手中一滞,指尖紧了紧,才将箭筒缓缓收入袖中。
他眉目间敛去所有神色,却压不住心底早已翻涌的暗潮——酸涩与不安交织,如针般细密,寸寸刺入。
“我走了。”他站起身,语调平静,却透着不可撼动的决绝。
沈玉天身形未动,似要与这壶酒耗尽时光。只淡淡一句话,落在雾色里:
“祝你比花世好运些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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