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皇妹伤情未稳,夜间又落了雨,寒气湿重,岂能再让她受奔波之苦。
“这如何使得?”裴嫣歉疚,“太打扰皇兄了。”
“无妨。”
裴君淮耐心为她掖好被褥边角:“孤已禀过父皇,你安心在此养伤便是。”
他不想裴嫣再受人委屈被人欺负,养在身边有他这位东宫储君看顾着,旁人不敢冒犯,总能安稳些。
烛火晃动,映亮太子清俊的面容。
裴嫣怔怔望着,一时竟晃了神。
“为兄知你心性柔软,总怕给人添麻烦。既来了皇兄身边,若缺什么用度,只管安心向东宫索要,不要羞于开口。腿上伤处若有不适,也只管唤太医过来复诊,万不可一忍再忍,误了病情……”
裴君淮一件一件叮嘱她,正说着话,忽然抬眸,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处。
帐中霎时静极。
只闻彼此交缠的呼吸声。
皇兄的目光深邃如潭,裴嫣看得心跳怦怦失控,羞窘地低下头,慌忙将脸颊埋入浸满清苦药香的被褥里。
又失态了。
裴君淮倏然回神,草率地寻了个借口:
“太医……嗯,太医嘱咐,伤药需定时更换。孤……孤这便去寻女使过来。”
转身便走,步履都乱了。
“不必唤女使!”
裴嫣突然慌了,钻出被褥,急声阻止裴君淮。
“皇兄,我自己来,不要再惊动旁人了。”
她自小便知自己不比其他皇子皇女得宠,身边仅有一位老嬷嬷照料,久而久之,凡事不愿劳烦他人,生怕惹人厌烦,更惧人后闲言碎语。
“你一人如何能行?”裴君淮放心不下。
“我可以的,皇兄若不信,我便示范一回。”裴嫣坚持己见,缓慢而吃力坐起身。
她急着证明自己,自足踝掀起裙摆,便要动手上药。
莹白的肌肤逐渐显露,裙摆将至膝上,裴君淮突然转过身去。
“是孤疏忽了,你……你放心,孤绝非孟浪之人。
裴君淮拘谨地背对着她,疾步离开营帐。
“皇兄!”
裴嫣耳根红得滴血。
太糟糕了,她不是故意调戏皇兄的。
大病一场头脑糊里糊涂,手上动作快了一步,人还没缓过神,裙裾已经掀高了。
裴嫣不知如何是好,羞耻得想哭。
她捂着发热的脸颊呆呆坐在被褥间,许久,听见帐外隐隐透出只言片语。
是裴君淮在同宫人谈话。
裴嫣悄悄竖起耳朵倾听:
“殿下,奴才禀过了贵妃那处,贵妃敷衍得很,始终不曾问候一声伤情如何,这不是摆明了态度不管公主死活么。”
“父皇呢?如何说?”
“陛下的意思是交由东宫处置,但注意点到为止即可,不要打了高门贵女们的脸面。”
“……”
后面再说些什么,裴嫣已无心再听了。
堕马那一瞬,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。
病中昏昏沉沉,她将生前事仔细想了一遭,桩桩件件皆是遗憾,除了皇兄,竟无一圆满。
裴嫣想着,如果真的死在这一日,母妃总该来看她一眼罢。
父皇呢?会惋惜失去了一个和亲公主,还是伤心失去了一个女儿呢?
什么也没有。
除了太子皇兄,世上根本没人真心在意她的生死安危。
裴嫣情绪落寞,缓缓低下头,手指蘸了药膏涂抹伤处。
“嘶啊!”
药膏触及伤口,裴嫣禁不住痛呼出声,泪水一瞬间盈满了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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