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不知跑了多久。
穿过城门时似乎引起了骚动,但凤三娘根本无暇顾及。
她伏在马背上,将裴清整个护在怀里,用身体挡住可能从后方射来的箭矢,只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和黑马出色的脚力,硬生生冲过了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守军。
风在耳边呼啸,刮得脸生疼。
眼前的景物从城郊的屋舍变成稀疏的树林,又变成荒凉的山道。
路面越来越颠簸,黑马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,口鼻喷出的白沫溅在缰绳上。
凤三娘知道,马快到极限了。
她自己,也快到极限了。
手臂的伤口在刚才冲撞城门时又崩开了,温热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淌,几乎握不紧缰绳。
肋下那道被铁栏划开的伤更是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痛楚。
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涌上头顶,眼前已经开始发黑。
但她不敢停。
林素月的人随时可能追来。朝廷的人也可能正在搜捕她。
她必须跑得更远,找到一处足够隐蔽的地方,才能……
才能怎样?
她也不知道。
她只是本能地驱马向前,仿佛只要不停下来,那些追兵、那些过往、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东西,就都追不上她。
怀里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。
“凤三娘……”裴清的声音闷在她胸前,很轻,带着颤,“停下,求你……停下……”
凤三娘浑身一震,勒紧了缰绳。
黑马发出一声疲惫的嘶鸣,前蹄扬起,在原地踏了几步,终于停了下来。
这里是一处山坳的背阴面,乱石嶙峋,杂草丛生,不远处有条几乎干涸的溪涧,只剩下几洼浑浊的积水。
四周很静,只有风吹过荒草的簌簌声,和马匹粗重的喘息。
凤三娘先警惕地环顾四周,确认暂时安全,才低头看向怀中的人。
裴清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,连唇上的胭脂都掩盖不住那种虚弱的灰败。
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,一只手无意识地捂着小腹,眉头紧紧蹙着,呼吸有些急促。
“怎么了?”凤三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,“是不是颠着了?肚子疼?”
裴清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,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。“疼,好疼……”
他声音里带着哭腔,身体微微发抖,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,“孩子……孩子会不会……”
“别胡说!”凤三娘厉声打断他,但动作却异常轻柔。
她翻身下马——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眼前一黑,踉跄了一下才站稳—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裴清从马背上抱下来。
她的手臂在发抖。
裴清的身体很轻,即使穿着厚重的嫁衣,抱在怀里也像一片羽毛。但他捂着小腹的手,那苍白的指节,那微微弓起的背脊,都让凤三娘的心脏揪成一团。
她将他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,自己单膝跪在他面前,想去查看他的状况,却又不敢贸然碰触。
“哪里疼?是这里吗?”她伸出手,指尖悬在他小腹上方,声音放得极轻,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,“还是更下面一点?你别怕,告诉我……”
裴清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。
他的手指冰凉,紧紧攥住她的手腕。
凤三娘一愣。
下一秒,裴清整个人扑进了她怀里!
这个动作太突然,凤三娘猝不及防,被他扑得向后仰了一下,差点摔倒。
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,双臂环住了他单薄的身体。
“怎么了?”她问,声音里有一丝困惑,但更多的是担忧,“是不是更疼了?你别怕,我在这儿,我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就在她抱住他的那一瞬间,一种习武之人对危险的本能警兆,如同细针,猛地刺入她的后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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