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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水渠危机现杠杆显神威（第1页）

王阿婆跟着报信的村民往外跑，脚步踉跄得几乎要摔倒。张伟顾不上多想，一把抱起还在昏睡的小宝，塞进王阿婆怀里，自己则抓起墙角的锄头，跟了上去。夜色里，村民们像一群受惊的蚂蚁，朝着村外的水渠方向涌去，哭喊声、议论声混在一起，压过了远处隐约的马蹄声。

张伟跟着人流跑，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，好几次差点崴到脚。他一边跑，一边竖着耳朵听村民们的对话——虽然大部分还是听不懂，但“渠”“堵”“旱”这几个词出现的频率极高，偶尔还夹杂着“官”“罚”的字眼，让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
跑到水渠边时，张伟才看清状况。这是一条约莫两丈宽的土渠，是村里唯一的灌溉水源，此刻渠水已经断流，渠底积满了厚厚的淤泥和杂草，中间还卡着几块磨盘大的石头，把水流彻底堵死了。渠边的田地里，绿油油的粟苗已经蔫了大半，叶子卷成了细条，在夜风中有气无力地耷拉着。

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正拿着锄头在渠里挖，可淤泥又黏又硬，一锄头下去只能刨起一小块，进度慢得可怜。王石头站在渠埂上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，手里的马鞭不停地抽打地面，嘴里骂骂咧咧地呵斥着村民，可自己却没敢下渠——渠底的淤泥没到膝盖，踩进去拔都拔不出来。

“阿婆，这渠堵了多久了？”张伟凑到王阿婆身边，指着渠底问。王阿婆怀里的小宝还没醒，她腾出一只手，比划着“三”的手势，又指了指太阳升起落下的方向，张伟大概明白了：水渠已经堵了三天了。

三天！张伟心里咯噔一下。现在正是粟苗拔节的关键时期，一天没水都可能减产，更别说三天了。要是再不通水，这一季的收成就彻底完了。而秦朝的赋税是按人头和土地征收的，就算颗粒无收，赋税也一分都不能少，到时候村民们要么卖儿鬻女，要么就得逃荒，那可是真正的家破人亡。

“王亭长！这样挖不行！”张伟急了，朝着王石头喊了一声。王石头回头瞪了他一眼，语气不善：“你个蛮夷懂什么！再不挖，官兵来了，咱们都得完蛋！”

张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，他指着渠底的大石头，又指了指旁边的树干，做了个“撬”的手势。王石头愣了一下，没明白他的意思。张伟干脆跳进渠里，淤泥瞬间没到了他的大腿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。他走到大石头旁边，试着推了推，石头纹丝不动。

“去！把那根最粗的树干扛过来！”张伟朝着岸上的村民喊，一边喊一边比划。村民们面面相觑，没人动。王石头皱着眉：“你想干什么？别捣乱！”

“相信我！我能把石头撬起来！”张伟急得满头大汗，他指着田地里蔫掉的粟苗，又指了指自己，“我帮你们通渠，我不要钱，只要你们别把我当奸细！”

王阿婆这时走了过来，对着村民们说了几句。张伟虽然听不懂，但能看到村民们的眼神变了——大概是王阿婆在帮他说话。几个年轻村民犹豫了一下，扛着一根碗口粗的树干下了渠。

张伟指挥着他们把树干的一端垫在石头下面，找了块小石块当支点，然后让十几个村民一起压树干的另一端。“一二！用力！”张伟喊着号子，自己也使出了全身力气。

“咔嚓”一声，树干微微弯曲，渠底的大石头竟然真的动了一下！村民们眼睛一亮，士气大振，跟着张伟的号子一起用力。“一二！一二！”伴随着树干的吱呀声，大石头慢慢被撬了起来，顺着渠底的斜坡滚到了岸边。

“太好了！”张伟累得瘫坐在淤泥里，大口喘着气。村民们却兴奋地欢呼起来，看向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警惕，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好奇。王石头也瞪大了眼睛，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虽然还是没说话，但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。

有了第一个石头的成功，接下来就顺利多了。张伟又教村民们用同样的方法撬其他的石头，还让他们把渠底的淤泥分成几段清理，先疏通上游的水流，再慢慢清理下游。他自己则在渠埂上指挥，时不时跳进渠里帮忙，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早就沾满了淤泥，活像个泥猴。

王阿婆抱着小宝站在渠埂上，看着忙碌的张伟，眼神里满是欣慰。小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，趴在王阿婆怀里，小手朝着张伟挥舞着，嘴里含糊地喊着“张……伟……”。张伟回头笑了笑，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——这是他穿越过来后，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恐惧和不安之外的情绪。

就在这时，远处的马蹄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，还夹杂着官兵的呵斥声，显然是已经到了村口。村民们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。王石头脸色一变，赶紧朝着村民们喊：“快！继续挖！别让官兵看到我们偷懒！”

可村民们哪里还有心思干活，一个个都缩着脖子，看向村口的方向。张伟心里也沉了下去——官兵来得太快了，水渠才疏通了一半，要是被他们看到渠水还没通，肯定会怪罪下来。而且，他这个“外人”还在这里，一旦被官兵发现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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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婆，你带小宝先回去，别让官兵看到我。”张伟走到王阿婆身边，压低声音说。王阿婆摇摇头，把小宝递给旁边的一个妇女，然后拿起一把锄头，走到渠边，跟着村民们一起挖了起来。她用行动告诉张伟：她不会丢下他不管。

张伟鼻子一酸，转头看向村口。黑暗中，几个穿着黑色铠甲的身影已经出现，正朝着水渠的方向走来。为首的那个官兵身材高大，腰间挂着一把长剑，眼神锐利得像鹰隼，正扫视着渠边的村民。

王石头赶紧迎了上去，弯腰弓背，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，还指了指正在疏通的水渠，像是在解释情况。为首的官兵皱着眉，没说话，只是沿着渠埂慢慢走着，目光在每个村民身上扫过。

张伟赶紧低下头，钻进人群里，用淤泥抹了抹脸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村民一样。可他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实在太扎眼了，就算沾满了淤泥，也和村民们的粗麻布短打完全不同。

果然，为首的官兵很快就注意到了他。他停下脚步，用马鞭指着张伟，冷冷地问：“他是谁？”

王石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村民们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，齐刷刷地看向张伟，眼神里充满了担忧。张伟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，他知道，最关键的时刻到了。

他慢慢抬起头，迎着为首官兵的目光，脑子里飞速运转—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？说自己是远方来的客人？还是说自己是迷路的商人？官兵会相信吗？

就在这时，为首的官兵突然催马向前，走到张伟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看你的穿着，不像秦国人，倒像是……燕国人？”

张伟心里一惊——燕国人？官兵为什么会这么说？难道他们正在追查燕国人？他刚想开口解释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，对着为首的官兵说了几句。

为首的官兵脸色一变，原本盯着张伟的目光立刻移开，转向了村口的方向。他对着王石头呵斥了一句，然后调转马头，朝着村口跑去，其他官兵也赶紧跟了上去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张伟疑惑地问王石头。王石头松了口气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，说：“好像是……村口来了个燕国人的探子？”

燕国人的探子？张伟心里咯噔一下。他突然想起，现在大概是公元前245年，嬴政刚即位，各国之间互相派遣探子是常有的事。可官兵为什么会突然放弃盘问他，去追那个探子？这只是巧合，还是说，那个燕国人的探子，和他有什么关系？

他抬头看向村口的方向，黑暗中，官兵的身影已经消失了，只剩下马蹄声和呵斥声越来越远。可他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——这场突如其来的“燕国情报”，到底是救了他，还是把他卷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？而那个所谓的“燕国人探子”，又真的是探子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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