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咸阳返程的马车刚驶进县域边界,就见张村的村民们候在路边,王二牛举着刚砍的柳枝,老远就喊:“张伟小哥,你可回来了!那高产粟种真能多收粮不?”
张伟跳下车,打开装种子的布包,金黄饱满的粟种滚落在掌心,泛着油亮的光泽。“能不能多收,试了才知道!”他笑着回应,可心里清楚,周粮商的谣言怕是已经传开了。果然,刚走进村子,就见几个老人蹲在老槐树下嘀咕:“听说那是域外传来的妖种,种了会让地变贫瘠,明年就长不出庄稼了!”
“这肯定是周粮商瞎编的!”王二牛立刻反驳,撸起袖子就要理论,被张伟拦住。他知道,空口辩解没用,得用实际行动打消村民的顾虑。
当天下午,张伟召集县域十个村落的里正和农桑骨干,在张村的打谷场开动员会。他把高产粟种分给大家传看,又拿出咸阳农桑司的文书:“这是朝廷赏赐的良种,经过农桑司试验,亩产比咱们本地粟种高两成。我计划先在张村和枯井村试点,成功了再推广到全县。”
话音刚落,枯井村的里正老周就摇着头站起来:“张吏员,不是俺不信你,可这种子要是不适应本地水土,俺们村的地就毁了,明年村民们吃啥?”其他村的里正也纷纷附和,满脸担忧。
张伟早有准备,他拍了拍胸脯,当众承诺:“大家放心!试点期间,我全程指导种植,要是高产粟种的亩产低于本地粟种,差额由农桑合作社全额补贴!而且,我会在每个试点村单独划一亩‘对比试验田’,一边种高产粟种,一边种本地粟种,每天记录长势,大家随时都能去看!”
“真要是减产,你真补?”老周还是不放心,追问了一句。
“绝不食言!”张伟让赵三拿出竹简,当场写下承诺,签字画押后交给老周和张村的李伯保管,“这是凭证,要是我反悔,大家可以拿着竹简去县丞府告我!”
见张伟说得恳切,还立了凭证,老周终于松了口:“行!俺们枯井村就信你一次,选两亩最好的地试种!”张村的村民更是踊跃,王二牛第一个举手:“俺家的三亩地全拿来试种,要是真能多收,俺给你送牌匾!”
动员会结束后,张伟立刻着手准备试种。他先教村民“浸种法”:“用温水泡上草木灰,把粟种放进去浸半天,既能杀菌,又能让种子更快发芽。”王二牛自告奋勇帮忙拌种,结果把草木灰放多了,水变成了墨黑色,他挠着头说:“小哥,这是不是太浓了?”
“没事,稍微多一点反而能防虫害!”张伟笑着指导他把种子捞出来晾干,“记住,晾干后要阴干,不能暴晒,不然芽就晒死了!”
播种时,张伟又强调“密植调整”:“本地粟种每亩撒三升,高产粟种颗粒饱满,每亩撒两升半就行,留三寸间距,这样通风好,长得壮!”老周带着枯井村的村民按要求播种,一边种一边念叨:“希望真能像你说的那样,多收点粮!”
可麻烦还是来了。周粮商听说张伟开始试种,派伙计在两个试点村散布谣言:“那高产粟种是邪物,刚发芽就会吸走地里的养分,等收完这一季,地里就再也长不出庄稼了!”有几个村民被说动,偷偷把播好的高产粟种挖出来,换成了本地粟种。
张伟得知后,没有生气,而是带着赵三挨家挨户走访。他找到挖种子的村民,耐心解释:“要是种子真能吸走养分,朝廷怎么会赏赐给咱们?你要是不放心,就先种半亩试试,剩下的种本地粟种,到时候看收成!”
为了让村民们彻底放心,张伟还在对比试验田旁搭了个简易棚子,让王二牛每天守在那里,记录两种粟种的发芽情况。王二牛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田边,用小木棍量幼苗的高度,在竹简上歪歪扭扭地画“正”字,嘴里还念叨:“高产种长高一寸,本地种长半寸,加油!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高产粟种的优势渐渐显现。半个月后,对比试验田里的高产粟种幼苗比本地粟种高出两寸,叶片翠绿厚实,根系也扎得更深;而被村民换成本地粟种的地块,幼苗长得瘦弱发黄,明显差了一截。
“真的长高了!”老周每天都来田边查看,看着长势喜人的高产粟种,脸上的皱纹终于舒展开,“张吏员,俺之前错怪你了,这确实是好种子!”
那些偷偷换种子的村民也后悔不已,找到张伟想重新播种。张伟笑着说:“来得及!现在补种还能赶上生长期,我这里还有备用种子,免费给你们!”
村民们的积极性被彻底调动起来,每天都主动去田里除草、浇水,生怕耽误了高产粟种的生长。王二牛更是把田当成了自家的,每天天不亮就去巡查,遇到虫害,第一时间跑来告诉张伟。张伟教大家用草木灰混合石灰撒在田里,既防虫又施肥,效果立竿见影。
周边村落的村民也听说了试点村的情况,纷纷跑来参观。沙洼村的里正拉着张伟的手说:“张吏员,明年俺们村也想试种,你可一定要给俺们留种子啊!”张伟笑着答应:“放心,我已经让合作社预留了三百石种子,明年保证大家都能种上!”
就在大家满怀期待等待丰收的时候,赵三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,脸色凝重:“张伟,不好了!沙洼村、乱石村那边突发蝗灾,已经啃食了十几亩麦田,离咱们的试点村只有三里地了!”
张伟心里一沉。蝗灾来得太不是时候,要是蔓延到试点村,不仅高产粟种的试种会泡汤,整个县域的庄稼都可能遭殃。他刚稳住村民们对高产粟种的信任,要是被蝗灾毁了,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。
“快,召集应急队!”张伟立刻下令,“通知各村,马上启动蝗灾联防机制,用干草隔离带防火攻,再组织村民采集草木灰埋卵,一定要把蝗灾挡在试点村外!”
王二牛第一个响应,扛着锄头就往外跑:“俺这就去叫人,绝不能让蝗虫毁了咱们的高产粟种!”老周也带着枯井村的村民赶来,手里拿着火把和麻袋,神情坚定:“张吏员,你说咋干,俺们就咋干!”
夕阳下,村民们扛着工具,朝着蝗灾爆发的方向跑去。张伟望着长势喜人的试点田,又看了看远处渐渐逼近的蝗灾,心里满是焦急。这场突如其来的蝗灾,能成功阻挡吗?高产粟种的试种,能否顺利迎来丰收?他知道,一场硬仗,已经不可避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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