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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编推广指南兼顾普适性（第1页）

农桑司的案头堆起了半人高的竹简，全是各地农桑吏员的反馈文书。张伟摩挲着粗糙的简面，眉头拧成了疙瘩——朝廷给的一个月期限刚过去三天，可各地的诉求已经五花八门：南方郡县说“多水洼，需适配水稻种植的合作社规则”，北方边郡抱怨“干旱少粮，参保粮分档需再降低”，西部山区则直言“交通闭塞，文书流程太复杂，学不会”。

“张主事，再这么拖下去，一个月根本完不成！”王旬抱着刚收到的西域文书进来，语气焦灼，“西域那边更离谱，说他们以畜牧为主，农桑占比不足三成，合作社模式根本用不上，要求退出推广。”

张伟拿起西域的文书，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，却透着固执——偏远地区对新政的抵触，比他预想的更强烈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把所有反馈文书推到一边，抓起炭笔在粗纸上画下指南框架：“不管差异多大，核心原则不能变。指南就分五部分：核心原则、基础模板、差异化调整方案、秦律依据、应急预案。”

他边画边解释：“核心原则就三条——自愿参与、官府监督、利润共享，这是合作社的根基，全国通用；基础模板包含登记流程、账本格式、利润分配比例，给大多数平原县直接用；差异化调整方案专门针对特殊地区，比如南方水洼县加‘水稻种植协作’模块，北方边郡降参保粮档，山区县简化文书流程；秦律依据和应急预案之前有现成的，稍作修改就行。”

王旬看着框架，眼睛亮了：“这个思路好！既统一了规范，又给了各地灵活调整的空间。可咱们怎么知道调整得合不合适？总不能真跑去西域看吧？”

“不用跑，靠数据说话。”张伟拿出“全国县域农桑特征表”，这是他连夜让联盟吏员整理的，按“地形、气候、主要作物、农桑基础”分类，足足列了五十多个县域，“我已经让人快马传信给各地，让他们按这个表格填数据，标注最急需解决的问题，五天内汇总。”

接下来的十天，农桑司成了数据的海洋。张伟白天核对各地反馈，把南方水洼县的“水稻育秧协作”、北方边郡的“耐旱作物参保规则”、山区县的“简易登记流程”逐一录入表格；晚上则对着表格优化指南，比如在基础模板里留出自定义栏目，让各地填写本地主要作物，在差异化方案里附“地形适配对照表”，一目了然。

可问题还是接踵而至。第十五天时，偏远县的反馈集中爆发：“指南里的账本格式太复杂，我们县识文断字的吏员都少，根本填不来”“参保粮分档还是太高，我们亩产不足两石，缴5升都吃力”“合作社的利润分配比例太细，村民看不懂，容易起纠纷”。

“这可怎么办？”王旬看着反馈，急得直跺脚，“要是按他们的要求改，指南就成了‘各地自定’，没了统一规范；不改，他们又不配合推广。”

张伟却不慌，他翻出之前编写的《县域合作社运营手册》，从中提炼出“简化版操作流程”：“把指南拆成两个版本——标准版给平原县、交通便利县用，保留所有细节；简化版给偏远县、边郡用，砍掉复杂的账本栏目，只留‘种植面积、产量、收支’核心项，参保粮分档再降一档，利润分配只分‘官府监管部分、村民分红部分’，直白易懂。”

他让人把简化版指南画成示意图，用不同颜色标注流程，比如“登记”用红色、“分红”用黄色，就算不识字的吏员也能看懂。同时，他在指南里补充“老带新”机制：让已经成功运营合作社的关中十县，结对帮扶偏远县，派骨干上门指导，解决“学不会”的问题。

就在指南编写进入第二十天，韩腾的残余势力又开始作祟。有吏员偷偷报告，说韩腾的亲信在私下散布“指南是张伟敛财的工具，复杂规则就是为了刁难各地”，还有几个偏远县的吏员被说动，迟迟不肯提交确认文书，甚至要求“取消合作社推广”。

“别管他们，先把指南编好。”张伟对王旬说，“谣言最怕实效，等指南落地，各地看到好处，自然不攻自破。现在我们的核心是在期限内拿出让朝廷和各地都认可的范本。”

他加快了编写进度，把秦律依据逐条对应到指南条款，比如“自愿参与”对应《秦律?置吏律》“基层事务不得强迫”，“官府监督”对应《秦律?农律》“农桑事务需派员监察”，让每一条规则都有法可依。同时，他精选了关中十县的成功案例，附在指南末尾，比如“清河县合作社半年增收500石”“沙河县保险制度兜底300户受灾村民”，用事实增强说服力。

第二十八天，《全国合作社推广指南》终于完稿。厚厚的粗纸装订成册，封面用朱砂写着“朝廷钦定农桑推广范本”，里面既有清晰的表格、示意图，又有详细的案例和秦律依据，标准版和简化版并行，基础模板和差异化方案互补，足足有两百多页。

张伟带着指南去见司长和李斯丞相，李斯翻看着指南里的“地形适配对照表”和简化版流程，眼神里露出赞许：“你这指南做得扎实，既考虑了全国统一规范，又没忽视各地差异，比老夫预想的好。”

司长补充道：“尤其是‘老带新’机制，能解决偏远县没人指导的难题，很务实。”

朝廷很快批复：“指南合规实用，准予全国推广”，还赏赐张伟绸缎百匹、农桑典籍一套——这套典籍里记载了先秦以来的农桑经验，甚至有南方水稻、西域作物的种植技巧，对后续推广极具价值。

农桑司上下一片欢腾，王旬笑着说：“张主事，这下咱们的新政能传遍全国了！等各地合作社都建起来，你就是全国农桑的功臣！”

张伟捧着赏赐的典籍，心里却没完全放松。他知道，指南只是第一步，推广落地才是关键。可就在这时，一名快马驿卒急匆匆冲进农桑司，手里举着一封染着尘土的急报，神色慌张：“张主事！偏远三县传来急报，周粮商的旧盟友在当地散布谣言，说‘合作社是官府敛财的工具，参保粮缴了就拿不回来’，现在村民们都抵制合作社，甚至把派去的指导吏员赶了出来！”

张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，手里的典籍“啪”地落在案上。周粮商虽然早已流放，但他的旧盟友盘踞在偏远地区，根基未除，这次显然是借着全国推广的契机，想从源头破坏合作社模式。

“谣言怎么传得这么快？”王旬急得团团转，“偏远县信息闭塞，村民最容易被煽动，要是他们都抵制，全国推广就成了空谈！”

张伟拿起急报，上面详细写着谣言的内容：“合作社要收三成收成当‘管理费’”“参保粮被官府挪用，灾年根本没补贴”“加入合作社就会被强制征兵”——每一条都戳中了村民的恐惧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：“偏远县是推广的薄弱环节，信息不通，才给了谣言可乘之机。现在当务之急是派人去辟谣，用事实打破谎言。”

可他心里清楚，偏远县路途遥远，快马也要走五六天，而且派去的吏员可能会再次被抵制。更棘手的是，周粮商的旧盟友可能不止在三县活动，要是其他偏远县也被煽动，全国推广的节奏就会被彻底打乱。

夜色渐浓，张伟站在农桑司的院子里，望着天边的残月。指南的成功编写让他看到了新政推广的希望，可这场突如其来的谣言风波，却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。他能尽快赶到偏远县，平息谣言吗？村民们会不会相信他的解释？周粮商的旧盟友还藏着什么后手？

一场关乎全国合作社推广成败的辟谣之战，已悄然拉开序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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