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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农桑户籍改革古法现制融合（第1页）

咸阳农桑司的堂檐下，秋风卷着粗纸碎屑打旋，张伟捧着嬴政亲批的诏令，指尖划过“农桑户籍合一，以定赋役，以彰民生”十二字，只觉肩头压着千斤重担。自南北农桑一体化规划落地后，嬴政敏锐察觉户籍与农桑数据割裂的弊端——传统户籍仅登记人口、土地，却无种植类型、亩产、技术适配等关键信息，导致赋税减免、农桑补贴精准度极低，北方粟麦轮作的农户拿不到对应补贴，南方水稻适配的郡县赋税核算混乱。

“张郎官，淳于博士带着十余位老博士求见，说是听闻您拟改户籍之制，特来‘进谏’。”李通的声音带着焦灼，打断了张伟的思绪。他抬眼望去，淳于博士领着一群身着儒服的老臣立在阶下，为首者手中攥着一卷《秦律?户律》，面色沉郁如铁。

“张伟，户籍之制乃秦之根本，自商君变法而定，载于《户律》，只记人口、田产、徭役，你欲添什么‘种植类型’‘亩产数据’，岂非乱祖宗之法？”淳于博士甫一进门，便将竹简拍在案上，“《户律》明载‘户籍以辨贵贱，以计徭役’，农桑之事自有农桑籍，何必混为一谈？”

其余博士纷纷附和：“户籍改易，必致吏民混乱！北方农户不识字，新增的表格项如何填写？到头来不过是徒增烦扰，于农桑无补！”

张伟并未急着辩驳，只取来关中三郡的传统户籍册与农桑册，摊在众人面前：“诸位请看，这是上郡的户籍册，只记王老汉家有三口人、五亩地，却不知这五亩地种的是粟还是麦，是轮作还是单种；这是农桑册，记着王老汉家亩产1.5石，却无对应户籍，发放补贴时，吏员需翻遍两册，耗时三日，还易错漏。”他指着册页间的空白，“所谓改革，非废古法，而是补其不足——保留户籍中人口、土地、徭役的核心项，新增种植类型、亩产、技术适配三项，用表格将户籍与农桑数据联动，一表可查，既能守《户律》规制，又能明农桑实情。”

淳于博士冷哼一声：“巧言令色！《户律》从未有‘农桑附籍’之说，你这是借改革之名，行篡改秦律之实！”说罢，拂袖而去，只留下一句“三日之后，我等将联名上书，请陛下罢除此等妄议！”

送走老博士，张伟埋首于户籍改革细则的打磨，他深知，若只凭一腔热血推进，必遭老派势力群起攻之，唯有“融”而非“改”，才能让改革落地。他翻遍《秦律?户律》与各地户籍旧档，最终定下的《农桑户籍改革细则》，处处透着“古法为骨，新制为翼”的思路：

其一，保留古法核心：延续秦律户籍“分户立籍”的原则，仍以户为单位，登记户主、人口、田产、徭役四项核心信息，一字不改，符合《户律》规制；

其二，新增农桑附项：在户籍册后附《农桑适配表》，用粗纸绘制表格，分“种植类型（粟麦稻）、亩产、技术适配（轮作适配方案）”三栏，由基层农桑吏员协助农户填写，不增加农户负担；

其三，数据联动成册：设计《户籍-农桑三联表》，第一联留村，第二联存郡，第三联交农桑司，每月底三方对账，确保户籍与农桑数据一一对应，赋税减免、补贴发放可按表直取，无需反复核对。

为了让基层吏员和农户接受，张伟特意选关中三郡（上郡、扶风、冯翊）试点，带着吏员逐郡讲解细则：“这表格上的‘种植类型’，只需画个简单符号——粟画谷穗，麦画麦穗，稻画稻禾，不识字的农户也能认；亩产由农桑吏员上门核验后填写，补贴按表发放，种麦的拿麦种补贴，种稻的拿稻种补贴，再也不会错漏。”

起初，上郡的基层吏员颇有怨言：“古法户籍抄录已够繁琐，再加这表格，岂不是多此一举？”农户也忧心：“添这么多项，莫不是要加赋税？”张伟便在郡府前设下演示台，取来一户农户的旧户籍与新农桑户籍对比：旧籍申领补贴需三日，新农桑户籍只需一炷香；旧籍赋税核算易错，新农桑户籍按亩产核算，该减的一分不少。“改革不是加赋，是精准——该得的补贴一分不落，该缴的赋税一分不苛。”张伟的话，让农户悬着的心渐渐落地。

试点推行半月，成效初显：扶风郡的农桑补贴发放效率提升60%，错漏率从3成降至0；冯翊郡的赋税核算，因精准匹配种植类型与亩产，农户抵触情绪大幅减少。张伟将这些成果整理成《关中三郡试点成效表》，附在改革细则后，静待老派博士的弹劾。

三日后，朝堂之上，淳于博士果然率十余位老臣联名上书，弹劾张伟“擅改户籍，违背秦律，扰民害政”。文书中字字诛心：“上郡农户因填表格误了农时，冯翊吏员因核数据疲于奔命，此等改革，实乃舍本逐末！”

嬴政将弹劾文书掷于案上，看向张伟：“张伟，博士所言是否属实？你这农桑户籍改革，究竟是便民，还是扰民？”

张伟躬身出列，先取来《秦律?户律》竹简，翻至“户籍者，明民数，知民生，以定赋役”一句，朗声道：“陛下，《户律》核心在‘明民生’，而非固守形式。旧户籍只记人口田产，却不知民生所依——农户种粟却领不到粟种补贴，种麦却被按稻赋役，这才是真正的‘扰民’。”

说罢，他展开《关中三郡试点成效表》，指着扶风郡的数据：“扶风郡试点后，补贴发放从三日缩至一炷香，农户增收1成；冯翊郡赋税核算精准度提升8成，无一户因错算赋税申诉。所谓‘误农时、疲吏员’，不过是少数吏员不熟悉表格之法，绝非改革之过。”他又呈上农户签字的证言：“上郡百户农户联名作证，改革未添一丝苛扰，反让补贴、赋税一目了然。”

淳于博士仍不死心：“即便如此，户籍添项仍违《户律》！”张伟反问：“《户律》禁的是‘乱立籍、虚报数’，未禁‘补漏项、明实情’。臣之所为，是让户籍真正贴合民生，而非空守竹简条文。”

嬴政俯身细看试点数据与农户证言，沉吟半晌，拍案道：“张伟所言有理！农桑户籍改革，守古法之骨，添新制之翼，既合秦律，又便民生，准在关中三郡继续试点！”

朝堂之争尘埃落定，张伟走出咸阳宫时，夕阳已漫过宫墙。关中三郡的改革细则连夜下发，基层吏员开始培训表格填写之法，农户们拿着画有谷穗、麦穗的户籍表，终于明白这改革不是添乱，而是省心。扶风郡的王老汉拿着新户籍表，指着“粟麦轮作”一栏的标记，对邻人笑道：“这下好了，种啥记啥，补贴啥，再也不用跟吏员掰扯半天了！”

改革落地的喜悦未持续数日，李通便带着急报匆匆找到张伟，脸色煞白：“张郎官，上郡传来消息，有吏员录入户籍数据时，将三户农户的‘种植类型’填错——把粟写成了麦，老派博士听闻后，已开始在咸阳散布‘改革混乱，吏民皆疲’的谣言，说这是你乱改户籍的恶果！”

张伟接过错填的户籍表，看着那潦草的错字，心头一沉。他清楚，这看似偶然的录入错误，必会被老派势力无限放大，成为攻击改革的把柄。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，寒意刺骨，张伟攥紧手中的表格，知道这场农桑户籍改革的硬仗，才刚刚打过第一回合——守住了朝堂的辩论，却躲不开基层的疏漏，更防不住老派势力的步步紧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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