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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南方水利配套分段施工保农时（第1页）
楚郡华容县的梅雨，淅淅沥沥下了半月未歇。泥泞的水渠施工现场，几十名工匠正踩着烂泥垒砌砖石，可进度却迟迟跟不上——标准化水渠按设计需20日完工，可眼下离水稻插秧的农时只剩10天，农户们围在工地外围，满脸焦灼地嚷嚷：“再不停工，俺们的秧苗就要泡烂在秧田了！这水渠再好，耽误了农时，种不出稻子有啥用？”
负责施工的吏员李甲急得满头大汗，一边是农桑司“限期完工”的指令，一边是农户“保农时”的诉求，他站在泥地里左右为难：“乡亲们再等等，就差最后5段了，完工后灌溉更方便！”
“等不了了！”农户王二牛跳出来，指着自家泡在水里的秧苗，“俺们育的秧苗已经长到3寸，再耽误3天，就插不活了！今天要么停工，要么俺们就自己拆了这没修完的渠！”
人群瞬间骚动起来，工匠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，看向李甲。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，张伟带着技术队策马赶到，泥水溅满了官服下摆，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沉稳：“诸位乡亲稍安勿躁！水渠是为了让大家种粮更省心，绝不是要耽误农时——今天我就给大家一个两全之策，既保水渠施工，又不耽误插秧！”
农户们渐渐安静下来，王二牛带着怀疑：“张郎官，你别是哄俺们！这水渠要修完还得10天，农时不等人啊！”
张伟走到工地旁的舆图前，用炭笔在粗纸上画出水渠示意图：“大家看，这条水渠共12段，其中6段是核心灌溉段，连接主要水源和稻田，另外6段是分支辅助段。咱们采用‘分段施工’——先集中人手修核心段，10日内完工，保证大家插秧用水；分支段等农闲后再修，期间用临时节水灌溉法过渡，绝不让秧苗缺水！”
为了让农户信服，张伟当即带着技术队和工匠，在核心段旁演示临时节水灌溉法：用粗壮的竹筒钻孔，铺在田埂间，一端连接水源，另一端对准秧田，水流通过竹筒小孔均匀滴灌，既节省水量，又能精准滋润秧苗。“大家看，这竹筒滴灌，3天浇一次水就够了，比漫灌省水6成，还不耽误你们插秧。”张伟边演示边说，“核心段完工后，就能切换成水渠灌溉，更省时省力。”
可老工匠陈铁匠却摇着头放下砌刀：“张郎官，分段施工要重新调整工序，核心段的砖石衔接要求更高，俺们老骨头怕是跟不上；再说，临时滴灌的竹筒要凿孔、铺埋，额外增加不少活计，工匠们怕是有意见。”
“陈师傅放心，工序调整我来指导，技术队全程协助；临时滴灌的竹筒，让农闲的农户一起参与，按件计酬，每铺1丈竹筒给10文钱，既解决人手问题，又能让农户多挣些工钱。”张伟立刻补充，“而且，核心段的砖石衔接，我编了简易口诀和图示，大家一看就懂，不会比之前难。”
当天下午，分段施工就正式启动。张伟将工匠分成3组，轮班作业，每组配1名技术队骨干，指导砖石衔接；同时组织农户参与竹筒制作和铺设，田埂间很快布满了整齐的滴灌竹筒。王二牛带着农户们一边插秧，一边查看滴灌效果，见秧苗水润挺拔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：“这法子真管用！既能插秧，又不耽误修渠，张郎官没骗俺们！”
可施工到第5日，意外还是发生了。连续的暴雨导致河床上涨，刚砌好的两段核心渠壁被洪水冲塌了一角，工匠们见状都泄了气：“这鬼天气，刚砌好就冲垮，白费功夫！”陈铁匠也皱着眉说：“再下雨，河床还会涨，继续施工怕是还会受损，不如等雨停了再说。”
张伟冒雨查看冲塌的渠壁，发现是基础没夯实，当即决定调整方案：“在渠壁外侧加筑沙袋防洪堤，基础部分用碎石混合黏土夯实，再铺砖石；同时在水渠两端挖排水沟，快速排涝，避免再次被冲垮。”他带头跳进齐膝的洪水里，搬运沙袋，工匠和农户们见他以身作则，也纷纷跟着动手，冒雨抢修。
雨停后，冲塌的渠壁很快修复，而且经过加固，再也没出现渗漏和坍塌。张伟又优化了轮班制度，白天工匠砌墙，晚上农户协助搬运建材，人歇活不歇，施工进度反而比之前快了不少。
第10日，6段核心灌溉渠如期完工。清澈的河水顺着水渠流入稻田，农户们看着自家绿油油的秧苗，又看着崭新的水渠，纷纷对张伟道谢。陈铁匠也竖起大拇指：“张郎官，你这分段施工的法子真妙，核心段的质量比完整施工还扎实，俺们服了！”
就在大家以为万事大吉时，李甲匆匆跑来，脸色凝重：“张郎官，西边的3段核心渠刚通水，就发现渠壁渗水，而且……而且现场发现了北方工匠常用的凿子，不像是自然损坏，倒像是有人故意破坏！”
张伟心里一沉，俯身查看渗水的渠壁，果然发现有细小的凿痕，显然是人为所致。结合之前推广中吕不韦派系的多次作梗，他瞬间明白，这又是有人在暗中阻挠——核心渠若渗水严重，不仅影响灌溉，还可能引发农户对标准化水渠的不信任，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。
夕阳透过云层，洒在刚完工的核心渠上，河水潺潺流淌，滋润着成片的秧田。张伟攥紧拳头，看着那把遗留的北方凿子，知道这场水利配套的硬仗还没结束。人为破坏的背后，必然有派系势力的影子，若不找出破坏者，后续的分支渠施工和全国推广，还会面临更多阻碍。而他，必须尽快查清真相，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施工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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