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宫议事殿内,烛火通明如白昼。嬴政手持全国各地农桑成效奏报,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,沉声道:“统一六国之战已进入关键阶段,军粮供应需万无一失。农桑司需制定长期战时保障体系,确保三年之内,前线军粮源源不断,后方民生安稳无忧!”
此时的张伟,刚晋升为农桑司副司长,历经假种、劫粮、谣言等一系列风波,更刚平息吕不韦派系门客自尽后“严刑逼供”的流言余波,早已褪去初入朝堂的青涩。他上前一步躬身领命,心中清楚,嬴政要的绝非临时应急方案,而是能支撑长期战乱的系统性保障——既要稳住军粮产量,又要兼顾民生,还要防范派系掣肘、天灾人祸,更要化解朝堂上对农桑司的质疑,这是对农桑新政的终极考验。
返回农桑司后,张伟立刻召集核心团队,结合楚郡抗洪、边境复产、抵御蝗灾的实战经验,以及各地上报的农桑痛点,彻夜研讨推演。三日后,《战时农桑持久保障体系》草案正式成型,没有繁杂的分项条目,而是围绕“产、储、运、防”四大核心,构建环环相扣的全链条保障网络。在生产布局上,张伟摒弃了“一刀切”的扩种模式,将关中、巴蜀、楚郡等高产区域划定为百万亩军粮核心产区,统一种植高产耐储的速生粟与冬小麦,由农桑司免费提供改良种子和技术指导,确保亩产稳定在1.2石以上;而北方边境、陇西等贫瘠区域,则推广粟豆轮作的适配模式,借豆类固氮改良土壤,再配套小型灌溉设施,让原本亩产不足0.8石的边际田地,也能稳定产出1.0石粮食。更重要的是,他坚持民生田的刚性保障,严格执行“人均3亩口粮田”制度,军粮扩种优先选用荒地与盐碱地,由农桑司牵头改良后再投入使用,从根源上避免“军粮增而民生荒”的隐患。
仓储体系的构建同样兼顾了效率与安全。张伟计划在九原、上郡等前线重镇修建十座大型前置仓,储备足够三个月消耗的军粮,由军方与农桑司共同管理,每月联合盘点确保账实相符;每郡再修建两三座中型中转仓,储备一月军粮作为补充,承接核心产区的调运,实现“就近补给”减少运输压力;各县则保留小型应急仓,储备十五日口粮,应对局部灾荒或突发战事,全程由农桑司专员监督,杜绝任何挪用侵占的可能。
运输环节是之前多次出问题的薄弱点,张伟对此格外重视。他将临时组建的跨郡护粮队常态化,每支运输队配备三十名衙役与二十名军方骑兵,全程武装护航;同时整合民间马车资源,给予合理报酬组建预备运输队,应对突发运力缺口。在此基础上,他规划了八条跨郡运输主干线,每条线路每二十里设置一个补给驿站,配备维修工具、粮草与兵士,既提供中途休整,也能在遇袭或延误时快速支援,目标是将运输损耗率控制在2%以内。为了确保信息畅通,他还建立了“粮情急报制度”,运输队每日上报行程与粮情,农桑司与军方共享信息,形成快速响应的调度网络。
风险防控则贯穿产储运全流程。针对天灾,张伟推广“抗旱保墒+排涝防涝”双配套技术,核心产区加固标准化水渠,边际产区开挖鱼鳞坑与截水沟;同时将农桑保险覆盖面扩大到100%,无论是军粮田还是口粮田,受灾后十五日内必须完成定损赔付,让农户与前线都无后顾之忧。针对粮食品质,他将之前行之有效的种子三级抽检机制,延伸到粮食储存与运输环节,入库前抽检水分与杂质,运输中随机抽查,彻底杜绝“以次充好”“掺假掺杂”的问题。而对于人为破坏与腐败风险,他设立了战时农桑督查制,派遣二十名经验丰富的督查专员分赴各地,重点核查土地占用、粮食发放、资金使用等关键环节,发现克扣、挪用、派系勾结等问题,可当场处置再事后上报,以铁腕手段筑牢安全底线。
草案刚一在朝堂上公布,就遭到吕不韦派系残余势力与部分老派官员的联合反对。老臣冯劫出列奏道:“张副司长此方案,虽面面俱到,但修建粮仓、扩充护粮队需耗费国库巨资,恐加重财政负担。且郡级中转仓由农桑司主导,权力过大,易生腐败!”吕不韦派系的官员立刻附和,称核心产区扩容需动用大量人力,恐引发民怨,督查专员权力过大会导致滥用职权,更借机重提之前的“严刑逼供”流言,暗指农桑司行事专断,提议将仓储与督查权交由户部与御史府共管。
张伟早已料到会有阻挠,从容上前展开《成本收益核算表》,沉声道:“陛下,诸位大人顾虑不无道理,但战时农桑,效率与统一至关重要!”他指着表格详细拆解:“修建粮仓与驿站的费用,看似庞大,但通过军粮损耗率从之前的15%降至2%,三年可节省粮食三百万石,远超前期投入;核心产区扩容选用荒地,无需征用农户口粮田,且参与开垦的农户可获工钱与赋税减免,不仅不会引发民怨,还能带动就业;至于督查专员,其权力由农桑司与御史府双重监管,每季度轮换巡查区域,全程留痕可查,绝无滥用职权的空间。”
为了让说辞更有说服力,张伟又列举了过往案例:“之前楚郡抗洪、边境复产,正是靠着农桑司的快速调度与专业指导,才在短时间内稳住局面;跨郡护粮队常态化后,已连续五十批次军粮安全送达,损耗率不足1.5%;而所谓‘严刑逼供’的流言,早已查明是吕不韦派系门客自导自演,有狱吏与物证为证,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成效。若将仓储与督查权拆分给多部门共管,遇事互相推诿,反而会延误战机,重蹈之前假种、劫粮的覆辙。”
他进一步补充:“统一六国之战,拼的不仅是前线兵力,更是后方保障。这套体系看似投入巨大,实则是用最小的成本换取最稳定的供应,三年之内,不仅能确保军粮无忧,还能通过土壤改良、技术推广,让全国农桑产能再上一个台阶,即便战后,这些粮仓、水渠、驿站也能继续服务民生,可谓一劳永逸。”
嬴政仔细翻阅核算表与过往成效记录,又询问了几位前线将领与地方郡守的意见,见多数人都认可这套体系的可行性,更想起之前流言风波的真相,终于拍板定论:“张伟所提方案,务实长远,兼顾军粮与民生,朕准了!即日起,农桑司全权负责体系落地,户部全力保障资金,军方配合护粮与仓储管理,御史府负责监督督查专员,各部门各司其职,不得推诿扯皮!”
御座上的决断,让反对者们哑口无言,只能躬身领旨。张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立刻着手推进体系落地,从粮仓选址、驿站修建,到督查专员派遣、运输队整合,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。各地农户感受到政策的稳定性与保障力度,耕种积极性高涨,核心产区的速生粟长势喜人,边际产区的粟豆轮作也初见成效,军粮储备稳步增长。
半个月后,首批前线前置仓建成启用,第一批储备军粮顺利入库;跨郡运输主干线的驿站也基本完工,运输队通行效率大幅提升。蒙恬将军从前线传来捷报,军粮供应及时,将士士气大振,已顺利攻克赵国三座城池。嬴政得知后龙颜大悦,下旨嘉奖农桑司“统筹有方,功在社稷”,并特许张伟在体系落地期间,可调动郡级资源应急。
张伟看着各地传来的捷报,心中稍感欣慰,这场统筹战时农桑的硬仗,终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。可就在此时,李通匆匆赶来,神色凝重:“张副司长,不好了!关中核心产区突然爆发蝗灾,部分地块的粟苗已被啃食,若不及时处置,可能会影响今年的军粮收成!更棘手的是,吕不韦派系的人趁机散布谣言,说蝗灾是‘逆天而行、过度扩种’所致,煽动农户抵制农桑新政,不少农户已经开始动摇,不肯参与灭蝗!”
夕阳透过农桑司的窗棂,洒在那张《战时农桑持久保障体系》的竹简上,墨迹尚未完全干透。张伟攥紧拳头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他知道,这套刚刚落地的保障体系,即将迎来天灾与人为破坏的双重考验。蝗灾若不能快速控制,不仅军粮产量会受影响,之前建立的民心与信任也可能崩塌,而他,必须立刻启动灾害防控预案,联合各地力量灭蝗救灾,同时澄清谣言,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持久保障根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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