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分上下两层,第一层间隔地摆放着桌椅,供客人吃饭消遣,第二层是客房,供客人休息养神。柜台正对着大门,老板眼巴巴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,希望时不时地进来几位客人。店小二完全不在意,趴在柜台边打盹。
老板是一个年过中旬,满脸皱纹,身体消瘦,脾气时好时坏的男子。生意好的时候他开心,对谁都和和气气的,生意差的时候他难受,见了谁都想发火。当然,他也不敢对客人发火,只能憋在心里,发泄到店小二身上,还嫌不过瘾,再憋一憋,发泄到老婆孩子身上。
店小二是个年轻的伙计,光棍一个,一人吃饱全家不饿,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盹,有客人的时候尚能偷偷摸摸地打几个盹,没客人的时候自然打得无拘无束、天花乱坠。
今晚又没什么客人。
老板扒拉扒拉算珠,算计着这个月的进账与开销,两相一合计,脸上的皱眉更深了。
“妈的,这个月累死累活、忙里忙外,就赚了几瓶醋钱,小黄,你说我们可怎么办啊?”
老板没事的时候喜欢与这个伙计聊几句,一来与他增进增进感情,用窘迫的形势感化他;二来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,这个月该扣工资了。怎奈伙计总是不在状态,不是在打盹就是在发呆。
“喂!小黄,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老板对着他的耳朵大吼道。
小黄没什么反应,楼上的房间吵闹了起来,“我靠,哪个王八蛋在下面大吼大叫,吵得老子没法睡觉!”
老板连忙弯腰赔笑道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我立刻赶那人走。”
小黄好像听到什么,忽然一个激灵,茫然地抬起头,轻轻地揉一揉朦胧的双眼,道:“啊?天亮了吗?”
老板眉头一紧,眼眸里射出灼人的火焰,没好气道:“天他妈都黑了!”
“哦。”小黄答应一声,再次睡了过去。他的身子保持着站立的姿势,两只手架着脑袋,竟也能沉沉地睡去,老板一度以为这小子上辈子是匹马来着。
这时,方邪、张旭、还有戒色走了进来。
老板赶紧挤出笑容,比见了爹娘还亲热,“三位客官里面请,三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呀?”他推一推小二,小二没反应,再使劲推一推,小二终于缓缓爬了起来。
戒色道:“给我们来三间上房,再备些好酒好菜。”只要不是自己掏钱,和尚一直很豪气。
店小二打了个哈哈,道:“上房没有,普通房倒是有一间。”
“不会吧?我看你们这没什么客人啊?”戒色疑惑道。
一楼摆放着十几张桌子,只有三张桌子有客人吃饭,确实没什么生意。
店小二撇嘴道:“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大帮人,进了房间就睡觉,午饭没吃,晚饭估计也不会吃了,不知道在房间里捣鼓什么。”
老板眉毛一拧,生怕被楼上的客人听到似的,小声道:“我的小祖宗哎,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被客人听见了,那可不得了,少说几句,少说几句。”
方邪抬头看了看房间,房间也还可以,总比露宿街头强,点头道:“一间就一间吧,快给我们上几道菜。”
“好嘞!”老板冲小二挤了挤眼睛,这三位客人一看就知道是豪爽型的,连价钱都不问,直接要了房间和酒菜,一定要好好地招待招待。
店小二似乎明白了老板的意思,又似乎没明白,不管明不明白,他抱着盘子进了后厨。
戒色对只有一间房的事还是耿耿于怀,道:“道兄,你怎么说也是个有钱人了,不可以跟我挤一个房间的。”他指了指张旭道,“这位小兄弟也是有身份的人,需要单独的房间的。”
张旭忙道:“我无所谓,睡在哪里不是睡。”
方邪笑了笑,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我是有钱人了,不应该跟你挤一个房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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