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坡下的情况已经十分棘手,单凭两个人两把枪什么也干不成。石小川使劲咬咬牙,刚想提醒吴长友千万别莽撞却突然想起牺牲的大牛。忙爬过去压低枪口,摇头示意吴长友别开枪。
吴长友也是久经沙场之人,看到提醒顿时醒悟过来。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,救人的希望十分渺茫。手里的枪被他攥得咯嘣乱响,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。
不远处的行刑队将俘虏一字排开,看来是终点到了。石小川碰了碰吴长友的胳膊,示意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。
枪声在山谷中回荡,每一声都敲打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。两个急匆匆赶路之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,闷头想着各自的心事。
“吴哥!我们是外出执行任务的联络人员,不是救援队!哪怕刚才手里有个满编小队,咱们也不会就这么走了!”石小川听到身后的呼吸声有点紊乱,寻个朝阳的避风处,然后解释刚才的事。
“明白!咱们两个其实什么也做不了!”吴长友说完,倍感惆怅地看看茫茫雪原。
雪地光亮如镜面般耀眼夺目,依然显得那么的圣洁。与刚刚经历的一场杀戮显得格格不入,如同一个污点染黑了这片纯洁之地。
石小川从口袋里摸出副墨镜丢给吴长友。“别看太久!会瞎的!”
吴长友戴上墨镜前后左右看看,突然意识到有人没戴眼镜。“还有吗!?你不会是把你的眼镜让给我了吧!?”
雪盲症,属于雪域高原反应。轻者会影响视力,重者则导致视觉系统出问题。如果没有引起重视,是会瞎的。
不戴眼镜并不是说一定会出现反应,不看不就没事了啊!石小川有办法,多低头走路少抬头看路。“我没你那么多好奇,所以用不着!”
晒着暖融融的阳光,全身上下顿时被温暖包裹。这人的心智一放松,倦意马上袭上心头。
石小川一边提醒累极的吴长友别睡过去,一边和他说话。说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有个话题提神。至于谈话内容,好象全都是无意识的随便说。
哈欠是会传染的,哈欠连天的吴长友满眼泪看看忍不住打哈欠的石小川还在问这问那,使劲举起双臂抻了抻。随着感觉到力量,精神头马上好了很多。
“石头!咱们的方向不对吧!?”
石小川打个哈欠,抓起把雪摸着脑门上。清凉的感觉令神智一清,望着不远处的雪地。
方向的确不对,因为这是返回城堡的方向。有了刚才的经历,石小川突然决定放弃寻找。不远处的雪地就是改变方向的地点,而追踪路线应该保持在那个位置的左手边。
“方位没问题!咱们先把这个重要情报送回去再说!是不是还要再继续,让李教授拿主意好了。”
“就这么放弃了吗!?我们会彻底失去支援的!”吴长友说完使劲打个哈欠,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问了一句。感觉马上就要睡过去,忙学着石小川抓起一把雪按在脑门上。
支援!?石小川苦笑着摇摇头,没再说什么。三支队伍明显有三个想法,各忙各的不为人知的秘密。就算找到他们又能怎样!?他们不是找个理由搪塞,就是杀人灭口!想在这个错综复杂的环境里活下去,只能靠自己!
“不找支援了!”石小川起身望着群山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还是我刚才的那句话,把情报带回去,让教授决定!”
肌体的不良反应实属正常现象,毕竟所处环境发生改变。氧气稀薄不仅会让人昏昏欲睡,同时还会让大脑反应迟钝。
曾经充满睿智的大脑,此时感觉跟个傻子差不多。明明把步枪放在身边,一转头就忘记是放在左侧还是右侧。吴长友发觉大脑反应迟钝,苦笑道:“咱们还能记得回去的路已属不易,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吧!”
石小川是过来人,自然清楚老吴同志此刻的无奈。直说也没用,因为现在的吴长友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。
“老吴!我没什么隐瞒的,所以没必要直说。咱们任务已经结束,该返回去请示才对!至于要不要再出来找被打残的支援部队的问题,这件事情需要李教授的决定!”
“好吧!”吴长友拄着步枪站起来,让石小川头前带路。反正要回去请示,那就回去呗!
石小川看看站起来都打晃的吴长友,就想背着他走。吴长友当即回绝,表示自己现在还能吃得消。
“石头!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任务最重要,开始还真有点不理解,不过这会儿也想开了。其实想想也是,兄弟们舍命来此,不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吗!人都没了还完不成任务,大伙儿岂不白死了!?”
石小川点了点头,没有接话。
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,吴长友已经感觉用尽全身力气。使劲吸口气,然后看了看白茫茫的大地。“所以!这里面还有个军情紧急的说法!石头!你现在马上回去找教授,沿途给我留下标记就好!”
军情紧急不紧急的,石小川这边没一点压力。要不是为了寻找答案,他甚至连离开雪山地堡的打算都没有。
该来的终归要来,该发生的总会发生。如果这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,努力与不努力能改变什么!?难道不是这样吗!?
“别废话!咱们不差这点时间的!”石小川说完,就想过去背起吴长友走人。
吴长友也不知道哪儿的力气,猛地朝后一跳并举起沉重的步枪。“站住!你当我刚才的话都是放屁吗!?”
望着黑洞洞的枪口,石小川有百分之百的理由相信枪膛里面有一发子弹正在蓄势待发。也许只需轻轻扣动一下扳机,底火就会点燃火药将弹头推出来。
“你疯了!?咱们是自己人!”
吴长友一压步枪的枪托,左手顺势往上一顶抵住自己的下巴。“对不起!你要是再坚持,我只能自杀了!”
“好!好!”发觉情况不对,石小川连连摆手。“我答应你就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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