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,罗辑敲敲门走了进来,冲着华莱士立正,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“坐吧,不用太拘礼。”华莱士温和地点点头,“你是伊莱的朋友。”
罗辑看了伊莱一眼,微笑道:“儿时的朋友,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,前两天的事情都是我的疏忽,真是不好意思,今天请伊莱小姐共进午餐,算是赔礼。”
华莱士挥挥手:“不是你的责任,不必在意。”顿了一下又道,“那天你去那里做什么?”
罗辑犹豫了一下:“是局里的一个小案子,我去见一个人。”
虽然华莱士的军衔比罗辑高很多,但罗辑作为情报科科长,有些事情也不能跟华莱士直说。
华莱士当然明白,没有再追问。
罗辑看看时间,起身道:“司令官阁下,现在是午餐的时间,我是否有幸邀请您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,我在巴比伦西餐厅订了位置,那里环境不错,食物也很美味,重点是,那里有一位迷人的钢琴演奏家,钢琴弹得非常有灵性,遗憾的是在巴比伦西餐厅演奏钢琴只是他偶尔的兴趣,我也是托朋友多方打听才知道他今天中午会在西餐厅演奏,故而将用餐的地点定在了西餐厅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,可去了几次都没有遇到他,司令,一起去听听。”伊莱怂恿道。
“什么迷人的演奏家,让你们这么感兴趣?”华莱士淡淡地说道。
“司令官阁下若是亲自去看看,一定不会认为在下所言有虚。”罗辑微笑着,语气肯定。
“好,我就跟你们一起去看看这位迷人的演奏家。”
华莱士按铃吩咐一些事情,罗辑和伊莱悄悄的互递眼色,第一个任务,成功。
巴比伦西餐厅里,因为提前预定了餐桌,罗辑选了一个最适宜聆听的位置。
台上的演奏家身着墨绿色长裙,带了一顶同色宽边帽子,低着头,露出白皙尖削的下颌和如同白天鹅般优雅的长颈,一双同样白皙修长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灵巧地跳动。
正在弹奏的是理查德·克莱得曼的经典钢琴曲《梦中的婚礼》,舒缓流淌的音乐,将人带进了梦幻般的世界。
一曲弹完,掌声雷动。
“怎么样?”罗辑边鼓掌边低声问道。
华莱士点点头:“很有功力。”
台上,演奏家又开始了下一首曲子,仍然是理查德·克莱得曼的《秋日私语》。
罗辑做过调查,知道华莱士也苦练过钢琴,而且是理查德·克莱得曼的粉丝,会弹他的每一首钢琴曲。
见华莱士的手指在桌子上跟着琴声轻轻地跳动,罗辑怂恿道:“你可以上去跟演奏家合奏,他很欢迎的。”
华莱士一挑眉,罗辑鼓励地点了点头。
华莱士微笑了一下站起身,走上舞台。
对于穿着军装,带着军衔的华莱士,演奏家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,向一旁移开一个位子,华莱士也微微点头后坐下。几乎是立刻,双人弹奏的钢琴声毫无瑕疵地传了出来,在餐厅中回荡。
演奏家似乎没有想到华莱士一下就能跟自己配合得那么好,冲着华莱士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。
华莱士很受用地微微点头。
一曲结束,演奏家又开了一首曲子,还是理查德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,名为《coupdecoeur》,几个音符后,华莱士轻松跟上。
两人如同找到知音般,在台上连弹了三首乐曲,才意犹未尽地在华莱士的邀请下回到餐桌前。
“我看你们弹得很尽兴,让厨师晚一点上餐。”罗辑笑着将二人迎回来,起身解释道。
“确实很尽兴,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,谢谢,还没问这位女士怎么称呼。”华莱士邀请对方坐下后,和蔼地问道。
伊莱扑哧笑了,拉拉华莱士低声说道:“司令,他是位先生。”
尤金摘下帽子,晃了晃金色的、略长的卷发,笑着伸出手:“司令官阁下,您好,我叫尤金,中心医院外科医生。”
华莱士虽然诧异不矣,还是下意思地伸出手,隔着餐桌与尤金轻轻相握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没关系,我从小体弱,我母亲怕养不活我,一直把我当女孩养。”尤金耸耸肩,不在乎地说道。
“你经常来这里弹琴吗?”华莱士问。
尤金摇摇头:“不,心烦了才过来。”
“你当医生的,还有很多烦心事?”华莱士感兴趣地问。
“当然有,那些罗国病患……”尤金话说一半,忽然想起对面人的身份,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对不起,我是说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华莱士打断尤金的解释。
“其实大多数罗国病患还是很好相处的,而且哪一个国家都会有一些修养比较差的人。”尤金摇摇头,苦笑一下说道。
“斐铭红酒,说是这间餐厅最好的红酒,能喝吗?”华莱士示意服务生过来低语几句后,转头问尤金。
“可以,我下午没有手术。”尤金点头。
华莱士知道不管理由多么冠冕堂皇,他毕竟是侵略者,他不希望方才的话题破坏了难得的友好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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