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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59章（第1页）

六月初三傍晚，建康府衙、沿江制置使司衙门内堂。

因朝庭与蒙古联手攻金协议已成，奉诏回京应对驻守边事，途经此地顺便到访的知瀛州军事杜杲，坐在堂上客位正与兵部尚书、江淮制置大使、江淮安抚使、知建康府赵善湘喝着俏婢煮的茶。

两位知交已经相谈了一段时间，这时愁眉苦脸的赵善湘叹息道：&ldo;子听老弟，此次黄州江面上地水战，委实不是清臣下令所为。直到前几日，接获新划归本制置使司还未移营地岳州水军统制齐昌急报，方知是文昌、南仲兄弟俩弄出来的事故。&rdo;

&ldo;糊涂，实在是糊涂透顶。没想到范、葵兄弟二人竟然会做出如此糊涂地事来。&rdo;杜杲也不管赵善湘是与赵范、赵葵一党同姓，自顾拍案厉声大骂：&ldo;赵南仲年轻，从小就从军养成好勇斗狠之性，不晓事不分轻重也还罢了。怎么这以文入仕的赵文昌。在朝为官如许时间了，也会同乃弟一起胡闹。嘿呀，就这样凭白令我大宋损失了数十艘战船，还损伤两千多水军精锐健卒。幸亏京东忠义军陈提辖对我大宋忠心耿耿，不似李全般脑有反骨，否则这次将会酿出泼天大祸……&rdo;

&ldo;泼天大祸？这话从何说起，子听老弟过虑了吧。&rdo;赵善湘对杜杲的话大觉不以为然，出言反驳道：&ldo;据齐统制军报中说，京东忠义水军不过伏着船多人多，以势大强压我岳州水师人少舰小。又仅是相帮税务巡查缉捕走私漏税猝不及防，方被北军的所谓&lso;水战队&rso;在大江上占了便宜。&rdo;

杜杲：&ldo;咦！岳州水师的齐统制怎么了。竟然……他真是这么将黄州江面上的水战情形，上报给沿江制置大使司衙门的么？&rdo;

赵善湘：&ldo;正是。&rdo;

此时下人将酒菜送入，杜杲在见了赵赵湘使出的眼色下，会意地点头转移话题。

摆好了酒菜后，赵善湘挥退婢仆，酒过三巡后杜杲才再发问：&ldo;只凭齐统制报上的公文。清臣兄就信了。&rdo;

&ldo;正是。&rdo;赵善湘反问杜杲：&ldo;子听老弟难道以为此中有假？&rdo;

杜杲沉吟道：&ldo;清臣兄，你真的觉得京东忠义军水战队在黄州江面之战，大胜岳州水师是侥幸而得，可有根据？&rdo;

赵善湘笑了笑，自信地说：&ldo;想当然耳。南人善于水，北人精于骑，都说北人俱不谙水战，以清臣想来，必定是……&rdo;

杜杲失笑，打断赵善湘的话说：&ldo;好一个&lso;想当然耳&rso;！错了。清臣兄这回错得厉害矣。清臣兄可记得，前年我们在凉州谈论要建组火铳，军一事。&rdo;

&ldo;当然记得了，当时我们还准备毁家集财来建一支数百人的火铳军呢。&rdo;赵善湘不无自嘲的笑了笑，话语里的苦涩和无奈显而易见：&ldo;只是因为我们都没见过火铳是何模样，又不知其到底是否真如林仲山（林岂）信中所言。果然能&lso;远击数百步，巨虎中一发而毙&rso;，更怕犯了朝庭地大忌而作罢。老弟怎么又提起此事来了，现时有何想法么？&rdo;

杜杲面色严肃，缓缓道：&ldo;清臣兄可知林仲山所说汀州那位能炼刀制铳者姓甚名谁，他如今安在么？&rdo;

赵善湘认真的想了想。回答道：&ldo;这一年多近两年来。因细事繁杂，又有征剿李全收复淮东之战。倒也没去仔细打听。唔，记得那时老弟给我看地信中，只说了那匠师是个姓林的年轻人，他的名号倒不曾提起，可是？&rdo;

杜杲：&ldo;清臣兄说得不错，林仲山在信中只是讲其治下有位姓林的奇人，会炼制宝刀，制造火铳。但在去年，小弟却有幸亲见此人，并还见识到了火铳的厉害。清臣兄只怕还不知，那火铳的威力，真个可以同我朝地神臂弩一较高下，且不像神臂弩般需要绞索拉弦，总得半刻一刻方能射箭，而是仅仅数息间便可一发……&rdo;

赵善湘心急地问道：&ldo;子听老弟，你在何处得见此人？所见的年轻匠师名叫甚么？那&lso;铳弹&rso;是何等样儿？有多长多多大多重？可射达好远？与神臂弩射出的利矢相比……&rdo;

一连串的问号令杜杲失笑，急急摇动双手，快速打断赵善湘的话头：&ldo;清臣兄，先停一回，且听杲与兄细细讲来。&rdo;盘算了一下应该怎么解说，将语气放到不急不徐的平缓速度，连比带划地说：&ldo;前年腊月秒，杲与京西路兵马钤辖孟珙于行在巧遇一位闽商林强云，此人便是这几年有&lso;飞川大侠&rso;之名的道门&lso;上人&rso;，现时的通议大夫，提举龙虎山、阁皂山、茅山三山符箓，兼御前诸宫观教门事林大人，也是林仲山信中所说，会炼刀制铳的汀州奇人大匠师。&rdo;

赵善湘恍然大悟：&ldo;原来是他，不错，此人端的是位能工巧匠。可惜当时没能对其进一步拉拢。好在他答应可为我军提供另外两种&lso;雷火箭&rso;与&lso;轰天雷&rso;，总算也有所得了。哎哟，老夫怎地没想到京东忠义军正是和林飞川地护法军一伙的，有了&lso;雷火箭&rso;和&lso;轰天雷&rso;恁般厉害的兵器，将岳州水师打得落花流水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。不过，此事还是不与杜杲讲的好，以免另生枝节坏了我的大事。&rdo;思虑停当，当下对杜杲故做不明所以的说：&ldo;善湘也于年初诛杀李全解了扬州之围后，见过这位时下正得史相公信任，更为今上与太后荣宠的&lso;林上人&rso;。也亲眼见过其人借&lso;诛心雷&rso;为名的短火铳，端地是很厉害。只可惜未曾见到他们长火铳的威力，未能一窥究竟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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