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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章（第1页）

这会儿正好半夏进来送茶点，章夫人见也是个模样不错的，便笑着道：&ldo;这个总是送来的了吧？&rdo;

&ldo;这个也是我从小贴身儿使唤的。&rdo;苏礼心里不耐，合着有看见那俩个不罢休，便吩咐半夏道，&ldo;你且下去有用伺候了，去把子鸢和子薇叫来。&rdo;

章夫人假惺惺地道：&ldo;妹妹身边儿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，真是让人看了好生羡慕，恨不得给我家爷讨要个回去呢！&rdo;

&ldo;我房里的几个丫头，全都是让我给宠坏了，一个个的眼界都高着呢，都说是宁为贫家妻，不做富家妾，我也只得留心着给踅摸，谁叫是我自己给惯出来的呢！&rdo;苏礼明知道她不是真心要讨，但还是找补几句，免得对方还真顺水推舟地要了，到时候自己就被动了。

章夫人闻言倒也没恼，只赞道：&ldo;妹妹调教出来的人果真都是极好的，以后还得跟妹妹多多讨教。&rdo;

说话的这会儿功夫，子鸢和子薇从外头进来行礼道：&ldo;奴婢见过章夫人，见过奶奶。&rdo;

章夫人定睛一瞧，别说是跟苏礼身后的那个比，就是连刚才进来送茶的都比不上，心道沈青昊若是能看上才出了鬼，直坐着受了礼便不提她们。

她不提了苏礼却偏生要说：&ldo;那天郑大人遣人送来，我就问我家爷，是开脸还是收房，我也好准备着，可惜我家爷偏生是没瞧上，说只老实地做丫头就是了，倒是弄得我不好自作主张了。&rdo;

这话让底下的子鸢和子薇都面上发烫，头深深的垂下去。

&ldo;那可不是，就看你身边儿丫头的模样气度，沈大人哪里能看得上她们。&rdo;章夫人扯起嘴角笑笑，又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告辞。

却说那章夫人被苏礼送出门，上车后却是直接去了兵部尚书郑大人的府内，轻车熟路地跟着丫头进了内宅去见郑夫人。

&ldo;刚才去了沈家了？瞧着怎么样？&rdo;郑夫人坐在榻上问。

章夫人忙陪着笑脸道：&ldo;瞧着是个挺清秀顺眼的，也不似个泼辣跋扈的，想来刚刚新婚燕尔，又是宫里赐婚，那沈大人总是要做面子，得再过些个日子再看。&rdo;

&ldo;你说的也是，送去的两个丫头可见着了？&rdo;郑夫人眼皮都懒得抬，只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。

&ldo;正要说这个呢，那沈夫人身边儿丫头，个顶个的好容貌，而且还有个绝色的，连个端茶递水的都比送去的两个好看半分，想来那沈大人是瞧不上眼的。&rdo;

&ldo;看业这个沈夫人也是个聪明的，扶自己贴身的上位，总比外头往家领要来的好。&rdo;郑夫人这才丢开手不再弄指甲，感慨道，&ldo;也罢，左右人还在她家，先做个丫头也是好的，日后再谋划就是了。&rdo;

&ldo;夫人说的是，我也邀了她这月二十过来，到时候便见着了。&rdo;章夫人讨好地说。

&ldo;嗯，你没事儿就多跟她走动，听我家老爷的意思，沈青昊是很得皇上喜欢的，与她相处的好了不会给你吃亏。&rdo;沈夫人看似指点地说。

&ldo;瞧夫人这话说的，他一个十几的孩子，皇上就算喜欢又能捧上天去不成，郑大人这样的，才是朝廷的肱股之臣，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呢！&rdo;

……再说苏礼这边，将客人送了回屋，坐下就打量着子鸢和子薇，半晌都不说话，直看得二人心神不宁的，才开口道：&ldo;你俩是郑大人送来的，我自问也是好生待着，也没克扣刁难，也没给你们什么脏活重活。这几日忙也没顾上，今儿既然来了，我便也问问，你们到底是想做个什么打算？&rdo;

子薇不似子鸢那么没有头脑，这两日在沈府各处瞧着，也算是知道些颜色的了，且不说苏礼容不容得下自己，沈青昊都根本瞧不上自己这种姿色，所以听得苏礼这样问，便头一个跪下，规规矩矩地磕头道：&ldo;奴婢只求安稳替奶奶做事，日后求奶奶给寻个踏实过日子的夫家，便是奶奶疼惜奴婢了。&rdo;

苏礼见她上路，心里也多了几分喜欢，笑着道：&ldo;我说什么你未必信，你只看半夏和芷莲她们，在家里，只要是踏实肯干，没那些个腌臜心思的，我都是极宠着护着的。&rdo;这话也是敲打子鸢，可惜那个棒槌半分都没听进去，还站着发愣，苏礼只好自己开口道：&ldo;子鸢，你呢？是个什么打算，也说来与我听听？&rdo;

子鸢又犹犹豫豫地跪下，半晌才磕头道：&ldo;奴婢，奴婢只求奶奶疼惜，许奴婢伺候爷，奴婢感念奶奶的大恩大德！&rdo;

苏礼知道沈青昊对子鸢没有半分好感，更是不豆她那样涂脂抹粉，离着老远就香风扑面的，所以闻言心里非没恼，反而觉得好笑，真不是这丫头是缺心眼还是被沈青昊的模样迷住，倒还真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。

&ldo;这事儿还真不是我不疼惜你，刚才你也听见我说了，爷没瞧上你，便是我疼惜你又有什么用呢？&rdo;苏礼见这个样子，子鸢是不能再留了，虽说沈青昊瞧不上她，可这样纠缠的久了，却也保不齐不被她下个芭灌个酒的得手。

子鸢闻言紧咬下唇，最后直接不管不顾地说：&ldo;奴婢自知不如芷莲模样生得好，但自问跟半夏和锦之却也不逊色多少，奶奶莫要糊弄人，平日根本都不让芷莲贴身伺候，偏生要在来客的时候拿出来说事儿……&rdo;

这几句话可是把苏礼气得不轻，朝底下吩咐道：&ldo;来人，打盆水来，把子鸢脸上的胭脂水粉给我洗干净，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美人。&rdo;

半夏正在外屋呆着，闻言忙端了水盆进屋，硬压着子鸢把脸洗了个干干净净，盆里的水面漂着一层油腻地脂粉，再瞧那脸上，哪里还是刚才那白里透红的模样，便骂道：&ldo;自己脸上粉擦得两寸厚，还当自己是个仙女下凡？&rdo;

苏礼因着她说到芷莲，便打算把话说开，免得家里再有传言：&ldo;芷莲从小在苏家就是在佛堂伺候，抄经诵经从未近过男子的身儿，我喜欢她模样好心里也剔透，半夏和锦之更是把她当亲妹子，待以后还要寻个好人家嫁过去，自然便不让她近身伺候爷，再不怕跟你说，芷莲的弟弟也是个有长进的，跟着我娘家哥哥身边儿读书写字，很是好学上进，昨个儿我家老太太开恩给脱了奴籍，日后指不定就要有大出息，岂是你能比得的！&rdo;

子鸢闻言知道自己是没了指望，瘫坐在地上便只会撒泼道：&ldo;我是郑大人送给爷的，奶奶却也不能随意责罚了去的。&rdo;

苏礼闻言冷笑道：&ldo;郑大人说送来与咱家做丫头，又不是送你来估姨娘，再说，你哪只耳朵听得我要责罚你？郑大人送进来的，自然要给个好归宿的，既然你心高不愿给我做丫头，我也不勉强你。&rdo;她说着打发半夏道：&ldo;把前头管家叫来。&rdo;

管家沈七听的是奶奶叫他，片刻也不敢耽搁，忙放下手里的差事赶过来，不敢进屋只在外间跪了道：&ldo;沈七给奶奶请安，不知奶奶有何吩咐。&rdo;

&ldo;起来回话，我且问你，咱家可有到了婚配年纪却尚未娶亲的？&rdo;苏礼问道，&ldo;我这儿有个丫头想配个人家，你且给我列个单子，写明是谁家的，什么年纪给我瞧瞧。&rdo;

沈七听得是放丫头出来，登时便想到自家兄弟还没老婆，便磕头道：&ldo;奶奶恩典，小的家里弟弟尚未婚娶，今年十七，却不知奶奶舍不舍得给。&rdo;

苏礼知道他想先替自家谋划，但子鸢却并不是个好的，只想随意配个人家，便道：&ldo;你家的先不急，以后还有好的！&rdo;

沈七年轻轻的能做到管家，心思活泛得很，听了苏礼的话，便知道这回是个不太好的，心里谋划半晌忽然想到个合适的人，忙道：&ldo;小的谢过姐姐惦念，这会儿倒是想起个合适的，是咱家的家生子名儿唤做郑东，他爹在家里管着马厩，她娘在厨下帮手，今年十九，如今做着赶车的活计，人高大壮实，家里又只他一个，没旁的兄弟姐妹，不知奶奶可是满意？&rdo;

半夏闻言凑到苏礼耳边道：&ldo;那郑东是在后面赶车拉货的，的确是个膀大腰圆的，听说人是不坏，但脾气躁了些，所以家里有闺女的都不爱许他，怕过去挨打。&rdo;

苏礼寻思着这个倒是不错，只要人不坏便好，至于脾气不好，瞧着子鸢这样，也该有个人管教管教才好，当即便应了，&ldo;那你把他老子娘都唤来我问问，若是肯那便定下来就是了。&rdo;

&ldo;奶奶给做媒哪里还有不肯的，那可是他家的福气。&rdo;沈七嘴上这样说，但还是起身出去找人。

子鸢惨白着有瘫在地上不出声，子薇却是在心里暗暗庆幸，好在自己看清的早，如今每日好吃好穿，不过做些个针线，比以往的日子不知好上多少倍，何苦非要去攀那够不着的高枝儿。

芷莲这会儿才刚消化完苏礼刚才的话，还犹自不敢置信，怕不过是苏礼为了堵住人嘴随口编的瞎话，悄悄问了半夏知道无误，这才红着眼圈到她面前跪下就磕头道：&ldo;奶奶大恩大德，奴婢这辈子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。&rdo;

&ldo;起来罢，当初你姐的事儿，我也是在一旁见着的，可惜她犯得是大错，任谁也是保不下来的。但她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弟弟，也让我觉得很是敬佩，所以当初便讨了你们过来，但是如今的机缘，却也是你们自己争气挣得的，若你们都有个扶不起来的，我便是想给你们谋划都谋划不来。&rdo;

芷莲满心的欢喜，却又忍不住地掉泪：&ldo;虽说姐姐是为了我和弟弟才做了错事，可终究是闯了大祸的，奴婢从未怨过奶奶，这回更是得了奶奶的天大恩惠，奴婢今后日日吃斋念佛，求保奶奶平安富贵一生一世。&rdo;

&ldo;哪里还用得着日日吃斋，你有这份心便好了。&rdo;苏礼让半夏扶她起来道，&ldo;好端端哭得眼睛都红了，你且回后边儿去吧。&rdo;

芷莲刚走，郑东一家三口便过来磕头：&ldo;给奶奶请安。&rdo;

苏礼隔着纱帐瞧，见那郑东果然是个魁梧的，但模样倒也周正，郑东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模样，心里便有些担心，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管住子鸢，不过既然话已经说了，以后便叫沈七多看顾些便也是了，左右住外宅，也到不了里头来。

&ldo;听管家说郑东今年都十九了还没娶亲，刚好我院里有个丫头要许人家，便叫你们来看看可愿意。&rdo;

那郑东的父母听说是给儿子说媳妇，哪里有不愿意的，再看那子鸢，在他们眼里就是顶不错的模样，千恩万谢地应了。

苏礼觉得自己似乎在包办婚姻，不过这会儿都是这样，也没别的办法，不过还是问了那郑东一句：&ldo;且不管你爹娘说什么，你自己瞧着可中意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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