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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你通过了你的试炼，我输了我的试炼。&rdo;迦香感觉自己再也没有温度的身体，忽然再也忍不住地低声苦笑起来，&ldo;我活该堕入魔道，永世不得超生……&rdo;

&ldo;罗莎蒙德?&rdo;虽然没听懂她的话，然而凭着直觉已经感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，急急扶住她的肩膀，问，&ldo;什么试炼?什么试炼!你‐‐&rdo;

然而，话音未落，却听到了轰然的巨响。

伴随着无数木屑碎砖出现的是青色的人影，提剑站在毗河罗窟倒塌下来的门口。黎明前的天光透进来，衬得青衣长发的剪影有如天外飞仙，然而来者的眸子里，却有烈烈火焰燃烧，绝望、愤怒和仇恨，似乎要毁灭一切般可怕，仿佛来自于地狱。

&ldo;你休想带走迦香……无论带她去黑夜还是阳光里。&rdo;千年来空灵平静的眸子，此刻仿佛拢上了浓重的阴影，灵修的嘴角噙着血，然而眼里却在冷笑，&ldo;我要把你这个邪魔重新关回那个铁棺材里去!让你在里面关上几千年，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……&rdo;

那样充满煞气的话语，让身为吸血鬼的罗莱士都不自禁地退了一步，下意识将迦香拦在身后：&ldo;我的天……你要小心，他疯了。&rdo;

&ldo;灵修!&rdo;看到青衣剑仙的出现，听到这样的话语，迦香的眼里却是震惊而绝望的神情。

愤怒、绝望的火焰催使着他大踏步往前逼去，嘴角流露出残忍的笑意，紧握剑柄的手上青筋凸起：&ldo;迦香是我的!即使她成了邪魔也是我的!‐‐没有人可以带走她……即使她成了要诛灭的邪魔，也要由我来亲手杀了她……&rdo;

&ldo;灵修!&rdo;感觉到了对方可怕的杀气和恨意，罗莱士只是全心全意地提防着面前进逼过来的青衣男子，护着她，提着西洋长剑慢慢往后退去，然而迦香却不顾一切地惊叫着，从罗莱士身后冲出来，&ldo;灵修!醒醒!&rdo;

&ldo;唰!&rdo;青霜剑宛如闪电般割向女子纤细的脖子，却在切入血脉时停住。

几千年来相伴的两名剑仙相互凝视，彼此的目光却完全两样。迦香眼里的震惊、关切和焦急，衬着灵修眼里的混乱、茫然和杀气‐‐只是瞬间的凝视，却仿佛冲击着千年来相互漠视的心灵，只是一个凝视，恍然间彼此仿佛什么都明白过来了。

&ldo;灵修……你醒醒啊。&rdo;青霜剑割破了血脉，冰冷的血流在冰冷的肌肤上，然而迦香眼里却漫起了悲哀而恍然的光，轻声，&ldo;你差点就入魔了。&rdo;

&ldo;迦香……&rdo;有些茫然地，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，仿佛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干什么，灵修踉跄着倒退了三步，靠到了墙壁上，感觉全身无力，蓦然笑了起来，&ldo;我输了……是的，我输了。我终归输给了魔障。&rdo;

---鹊桥仙

回复[32]：他颓然松开了手，青霜剑唰的一声直坠入土，插入毗河罗窟的地面。仿佛感受到了主人身上的变化，那把通灵的飞剑在瞬间变得黯淡无光。

&ldo;灵修。&rdo;不顾罗莱士担忧的阻拦，迦香一直走到他面前去，看着一瞬间变得那样空茫的眼睛，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苦笑和叹息，&ldo;你不该离开蜀山来找我……一离开蜀山，你就输了。那是天帝给我们的试炼，而我们谁都没有通过。&rdo;

&ldo;试炼?&rdo;再度听到了这个词，罗莱士和灵修同时脱口反问。

&ldo;是啊，试炼……我也是到了刚才那一瞬，才明白过来这就是试炼‐‐而我输了。&rdo;迦香的眼睛看向门外，黎明前的荒漠笼罩着淡淡的天青色，极远处，克孜尔塔格山上隐隐有跳动的火焰燃起‐‐意味着朝阳即将升起。

&ldo;灵修，你知道我怎么能离开梦华峰?我是上界的剑仙，没有天帝的许可，是不能擅自离开仙界下凡的。&rdo;迦香看着黎明前的天色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梦幻般的笑容，声音飘忽，&ldo;我离开仙界之前，去请求天帝的许可‐‐我说我修行千年，对蜀山的生活已经感到了厌倦。天帝答允了，指着西域，对我说：你一直往西去，在那里、会遇到一场因缘;若是你输了那一场试炼，你将永远无法返回天界……&rdo;

那样的叙述，让面前两个人都听得怔住。

&ldo;那时候我已经心如死灰，对三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好奇，并不在意会遇到什么劫难，便独自离开了梦华峰，&rdo;荒漠的风掠过来，穿过空城残破的户牖，发出低低哭泣般的声音，迦香长长叹息了一声，然后将目光停在罗莱士脸上，笑了起来，&ldo;一直到在高昌城里遇到了罗莱士，一直到我下决心永不返回天界，我才知道天帝所谓的试炼便在于此……&rdo;

顿了顿，迦香将目光转到了青衣剑仙脸上，点点头：&ldo;灵修，你离开梦华峰来寻找我之前，一定也得到了天帝的允许，是不是?&rdo;

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恍然的神色，灵修缓缓点头，嘴角也泛起了一丝苦笑：&ldo;是的……天帝也对我说：你一直往西去，会遇到一场试炼。若你输了，千年的修行便毁于一旦，一切终归回到鸿蒙最初，重新开始。&rdo;

&ldo;我没想到你会输，灵修，&rdo;迦香眼睛里有悲哀的笑意，&ldo;我以为你终将勘破一切色相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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