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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（第1页）

一佩戴&ldo;值日&rdo;袖章的军官：&ldo;兵团司令部值班室凌晨四点三十分来电话，询问七十六军军长贺子达昨日晚是否来过我部？我已答复没有。&rdo;

姜佑生注意地听了一下。

参谋长：&ldo;为什么半夜里问这事？&rdo;

值日军官：&ldo;不知道。&rdo;

参谋长：&ldo;好了。军长，您有什么？&rdo;

姜佑生：&ldo;没有。&rdo;

参谋长：&ldo;散会！&rdo;

姜佑生回到自己办公室，看了看电话，拿起来犹豫了一会儿，又放下去。

电话响。姜佑生拿起。

保育院，楚风屏拿着电话：&ldo;佑生，贺子达昨晚一夜未归，是不是……会不会……&rdo;

姜佑生：&ldo;什么是不是、会不会，我知道了。&rdo;说完扣了电话。不一会儿，电话又响，姜佑生拿起，传出楚风屏很大的声音：&ldo;佑生，再怎么说，贺伢子是你的老战友……&rdo;

姜佑生生气地打断楚：&ldo;他是个从大江大海闯过来的男人，会怎么样？！女人之心！&rdo;&ldo;啪&rdo;地扣下电话。

良久，姜拿起电话：&ldo;给我接兵团司令员……司令员，我是姜佑生，嘿嘿，有件事报告一下，昨晚贺子达那老小子在我那儿喝了一夜酒，现在还在我那儿睡大觉呢……接受批评，虚心接受，这不是怕兵团和七十六军瞎紧张，我一到办公室就向您报告呢吗？司令员，我们谈了些不太好开口的私人的事，您已经批评我了，就别再问贺子达了……是。&rdo;

姜佑生放下电话，拿起桌上的文件，开始办公。

贺子达此时已跑到公路上，听见有一辆轿车的声音，他往小路上看看，自己的车还很远，于是停下，往路中央一站。雾中，轿车驶到极近处猛然刹住，保险杠差点儿贴在贺子达的腿上。

司机伸出头大骂：&ldo;找死啊！&rdo;当他看清贺子达的军裤，马上现出笑脸，&ldo;是解放军同志。&rdo;

贺子达看看前排有个资本家模样上了年岁的人，便径直拉开后座的门，钻了进去。后座的一个太太和小姐不由自主地用手帕捂住鼻子。贺子达吼：&ldo;把手放下来，我又不吃你们的鼻子。开车！花园西路。&rdo;资本家摇摇脑袋，无可奈何地对司机挥挥手：&ldo;开车开车。&rdo;轿车启动。

行驶中，前方有辆解放军的大卡车出了点儿毛病，吭吭哧哧地缓行。正驾驶是个老兵，他从反光镜中看看，对正开着车的助手说：&ldo;资本家的车，别理它。&rdo;卡车照样占着路中央。轿车只好慢慢跟着。

贺子达：&ldo;超过去！&rdo;

资本家：&ldo;没看见吗？你们的车。简直霸道！&rdo;

贺子达从车窗伸出脑袋去：&ldo;给我滚一边去！&rdo;

助手：&ldo;嗬，还带着个打手。&rdo;

老兵朝后看了一眼，一惊：&ldo;我的乖乖，是贺伢子！快，靠边！快，快呀！&rdo;

超车时，贺子达挥着拳头：&ldo;混蛋，敢挡我的车，告诉你们连长，关你三天禁闭！&rdo;

老兵：&ldo;冤枉啊，军长，谁知道你怎么跟资本家搞一块儿去了。&rdo;

贺子达&ldo;呵呵&rdo;大笑。他对资本家的司机说道：&ldo;快开，越快越好。&rdo;

资本家嘟囔：&ldo;真是小霸道遇上了大霸道。&rdo;

贺子达：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

资本家：&ldo;我说啊，是小霸道遇上了大霸道！&rdo;

贺子达大笑：&ldo;对喽，就像你遇上了我。&rdo;司机品出此话味道，&ldo;扑哧&rdo;一笑。资本家：&ldo;笑什么笑，开你的车！&rdo;司机立即诺诺称是。

那位小姐反复瞧了瞧光着脊梁的贺子达，闪着惊羡的目光，悄声对那位太太说：&ldo;妈，居然是个军长！&rdo;那位太太鄙夷地朝贺子达一瞥，亦悄声对小姐说：&ldo;肯定是外号！&rdo;

贺子达听到如此对话，拍着大腿，乐得前仰后合。

兵团保育院，办公室里，楚风屏正打电话：&ldo;七十六军值班室吗？你们军长回来了吗？回来了……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……哦，我是兵团保育院。&rdo;

楚风屏膝边的大碾子问：&ldo;是我爸爸回来了吗？&rdo;

楚风屏看着，刮了大碾子的鼻子一下，故意说了一句孩子不可能听懂的话：&ldo;不是你爸爸回来了，是贺子达回来了。知道吗？我的小碾子。&rdo;

收操号已被当做下班号。号响，军人们纷纷走出办公大楼。

姜佑生在兵团部开完会，走至保育院，看见男女军人一个一个领走自己的孩子，那亲热劲使他眼馋。他不由自主地走进院内，看见大碾子一人坐在转椅上，便走了过去。

姜佑生：&ldo;小碾子。&rdo;

大碾子：&ldo;你是谁？&rdo;

姜佑生有些心酸：&ldo;你不认识我了？&rdo;

大碾子摇摇头。

姜佑生：&ldo;你再好好看看，你起码该记得，是我把你从很远的地方找回来的，我们还一块儿坐过火车。&rdo;

大碾子还是摇摇头。

姜佑生有些急：&ldo;坏小子，我是你……&rdo;他咬住了差点儿奔出口的话。

大碾子被吓得咧嘴欲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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