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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（第1页）

电话骤响，军官接完报告：&ldo;王主任报告，对天鸣枪也没起作用，十二名干部、战士受伤，一名军械修理技师牺牲。群众已冲进三号库，估计抢走了五百余支冲锋枪、二百余支半自动步枪，他们正在寻找子弹库。&rdo;

贺子达恶狠狠地：&ldo;命令王世杰，把机枪给老子架起来！真给他娘的放倒几个！&rdo;

电话又响，另一军官接完报告：&ldo;大军区转达中央文革意见，总共十个字：绝不许开枪，绝不许丢枪。&rdo;

贺子达气得面色铁青，久不能语，最终他仰天悲呼：&ldo;主席啊主席，你还是把我这个司令撤了吧！&rdo;

货车喘着粗气，沉重地停靠站台。

煤厢内，枣儿和小碾子已面目全非。他们见车已停下，爬出门，跳到站台上。检修工着实被狠狠吓了一跳。小碾子老熟人似的龇着白牙，笑问：&ldo;这位大哥，到北京了？&rdo;

检修工：&ldo;北京？这车是去新疆的！&rdo;

枣儿：&ldo;啊，怎么会是去新疆的？&rdo;

&ldo;你们是干什么的？&rdo;

小碾子：&ldo;……我们……我们，是大串联的。&rdo;

检修工笑起来：&ldo;大串联？我还以为你们俩是逃婚的。&rdo;

枣儿：&ldo;我们真是大串联的。&rdo;

检修工：&ldo;别串了，中央早就通知停止大串联，正号召抓革命，促生产呢！你们二位哪来哪去吧。&rdo;

枣儿和小碾子互相看着，显得傻极了。

市区，时近中午。

谢盼盼向路人打听：&ldo;同志，请问警备区怎么走？&rdo;

路人：&ldo;马路对面六路汽车，坐五站，一下车就是。&rdo;

&ldo;谢谢，谢谢您。&rdo;盼盼穿过马路。

警备区，贺子达的办公室。

&ldo;你是军宣队的队长吗？我贺子达。&rdo;贺子达打着电话，&ldo;你们那所大学里也有个叫贺子达的知道吗？……听着，你给我查一下，是哪个系哪个班的，住几号楼几号房间，弄清楚后立即直接报告我。还有，他每天都在各个武斗现场救人，你们要保护好他，不准出半点儿差错……其他的你就不要问了。记清了：保护好，一块皮也不许破！&rdo;放下电话，贺子达兴奋地搓了搓手。

门外有人喊&ldo;报告&rdo;。贺子达：&ldo;请进。&rdo;军官进来笑着看贺子达。&ldo;有什么事？&rdo;军官：&ldo;贺司令，进您的门，我喊过有一百次&lso;报告&rso;了，您第一次用&lso;请&rso;字。&rdo;

贺子达怔了一下：&ldo;老贺高兴的时候，也会文明。有什么事，说吧。&rdo;

军官：&ldo;按您的指示，我们把指挥抢枪的几个坏头头抓起来后，还真管用，现在大部分枪已还回来了。那几个家伙开始闹着要出去。&rdo;

&ldo;告诉他们，什么时候枪一支不少地还齐了，并且绝无损坏，什么时候再说！别忘了，他们还打伤二十多个兵，还打死我的一名干部，杀人偿命，给我好好关着！&rdo;

&ldo;是！&rdo;

军官出门后，贺子达又兴奋地看看手表，自语：&ldo;小贺子达哎，今天总算有点儿空了，咱们下班见。&rdo;

地下室，鹿儿一边看着手里的书，一边搅着锅里的药。

大石山。山顶小院，根儿摊晒着草药。

当年的药铺老板，拄着拐爬上山来：&ldo;根儿，鹿儿来信了。&rdo;

&ldo;徐大叔，不是说好了吗？我半个月下山取一趟。&rdo;根儿忙拿过信，喜滋滋地拆开，默读起来：&ldo;根儿姑，学校和市里的武斗越来越厉軎，有很多人受伤没有药，不是残了，就是丢了命。您能不能给我多寄些草药来？越快越好。请放心，我只救人，没参加任何一派组织。&rdo;

徐老板：&ldo;鹿儿说啥？&rdo;

根儿：&ldo;他要治伤的药。&rdo;

徐老板跺着拐杖：&ldo;鹿儿也打伤了？我就怕这乱糟糟的，鹿儿不到半个月就来信是出了什么事！&rdo;

&ldo;不是鹿娃伤了，是他要给别人治伤。&rdo;

徐老板舒了口气：&ldo;这就好这就好。有没有现成的，正好我带下山。&rdo;

&ldo;少了一些。大叔您等着，我再采些去，下午和您一块儿背下山。&rdo;说着，根儿背上竹篓，拿起药锄走出院门。

田家。

大年、田妻、小碾子围着一碟咸萝卜条，捧着粗瓷大碗在喝粥。

当年那个二蛋走进院门。他不知从哪儿弄了根牛皮腰带扎着，还戴着个皱皱巴巴的红布袖章，神气活现地说：&ldo;大碾子，今儿晚上咱八个公社的&lso;秋收起义军&rso;要联合攻打县城里的老保，听见钟响，带上家伙一起上路。&rdo;

田妻：&ldo;二蛋队长，我家碾子又没参加这个军那个军的。&rdo;

二蛋：&ldo;打我当队长那天起，咱队就算集体参加了。&rdo;

小碾子：&ldo;这几天，我正闹肚子。&rdo;

二蛋瞪起眼来：&ldo;这是轮上你了！去也得去，不去也得去。&rdo;

大年：&ldo;不去，咱们胆小。&rdo;

二蛋：&ldo;嘿，田大年，不说这我倒忘了。当年支前时……你当过逃兵是不是？是不是！&rdo;二蛋转身往外走。大年、田妻畏惧了。小碾子忙站起身：&ldo;二蛋哥，我去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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