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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（第1页）

姜家，上午。谢石榴带着五个孩子怒冲冲地拉着两辆平板车，载着各种家当，进了院子。姜佑生、楚风屏惊奇，忙迎出楼门。

&ldo;老号长，怎么回事？&rdo;楚风屏问。

&ldo;贺伢子……被撤职、查办了！&rdo;谢石榴气得坐在台阶上。

姜佑生：&ldo;到底为什么事？&rdo;

大碾子：&ldo;今天早上大军区来人，宣布中央文革批转的一封爸爸为彭德怀鸣冤的信。现在，解除了爸爸的一切职务，取消了他的所有待遇，还勒令我们立即搬出现有住宅！&rdo;

&ldo;那……&rdo;姜佑生、楚风屏一惊。

大碾子：&ldo;爸爸还在医院，不知情况怎么样，我要去看，也不准。&rdo;

医院病房。贺子达躺在床上，头上还有绷带，右臂上还打着石膏。那几个很&ldo;冲&rdo;的军人在床前宣读命令：&ldo;除了上述决定，我们奉命通知你：必须于今日出院，由我们押送你去海南岛&lso;五七&rso;干校，边参加劳动，边接受清查。你除了要交待与彭德怀的关系，还要揭发你老婆&lso;叛变&rso;的历史问题……&rdo;

贺子达突然怒吼：&ldo;杨仪的事，总政已于五二年平过反！&rdo;

军人头：&ldo;总政&lso;阎王殿&rso;早砸烂了。&rdo;

贺子达：&ldo;中央吴大姐是证人！&rdo;

军人头：&ldo;姓吴的自己就是苏修特务。&rdo;

贺子达无话可说，完全气呆了。

&ldo;赶快收拾东西，车在外面等着。&rdo;

贺子达强忍着，尽量平静地说道：&ldo;我有一个要求，车子去码头时，从华夏理工大学绕一下，我要去见一个人。&rdo;

军人头：&ldo;你不能提任何要求，更不能企图向谁通风报信，或阴谋串供……&rdo;

贺子达：&ldo;我可以不说一句话，看这个人一眼就行。&rdo;

&ldo;不行！&rdo;

贺子达忍无可忍，破口大骂：&ldo;我日你个祖宗！你个小王八蛋，穿破过几条军用裤衩，就敢在老子面前左一个不能又一个不行？！告诉你，不答应，你有本事就在这儿枪毙了我，我哪也不去！&rdo;

军人头扬手重重地打了贺子达一耳光。贺子达抬腿朝军人头的裆部狠狠一脚，把军人头踢翻在墙根，那人捂住裆半天喘不上气。另外两个军人同时拔出手枪，对准了贺。

贺子达挺挺胸：&ldo;小子，有种的朝你红军爷爷的心窝上打，打不准，算老子白教了你们！&rdo;

躺在墙根的军人头一边抽着冷气，一边说：&ldo;不准开枪！答，答应他！&rdo;

吉普车驶离医院大门。驶过陆军和海军的大门。驶入&ldo;华夏理工大学&rdo;。

贺子达下车，直奔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大楼地下室。他拉开壁柜门一人没有，书也没有。贺子达悻悻退出。

&ldo;军宣队&rdo;办公室门前，贺子达问一军人：&ldo;你是队长？&rdo;

&ldo;我是。&rdo;军宣队长见贺子达已无领章、帽徽，身后还站着三个&ldo;阶级斗争脸&rdo;的军人，心里马上明白了什么。

贺了达：&ldo;认识我吗？&rdo;

军宣队长点点头，有意很坚定地应道：&ldo;认识，贺司令。&rdo;

贺子达：&ldo;不要叫我司令了。我叫你查的那个人，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他。&rdo;

军宣队长仍不改称谓：&ldo;报告贺司令，前两天他刚走，说是老家来电报，他姑姑出事了。&rdo;

贺子达无比遗憾、忧郁地长叹一声：&ldo;唉‐‐&rdo;

地方医院，医生办公室。

一医生向鹿儿介绍根儿的伤情：&ldo;情况就是这样，性命虽然保住了，但，你的姑姑恐怕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。&rdo;

鹿儿大惊：&ldo;您是说瘫痪？！&rdo;

医生点点头。

&ldo;难道没有一点儿希望吗？&rdo;

&ldo;很难……我们这一级的医院是无能为力了。&rdo;

鹿儿深思不语。医生又道：&ldo;去大医院，痊愈的可能性……不能说没有，但，也不大。&rdo;

鹿儿突然开口：&ldo;我治！&rdo;

医生惊问：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

鹿儿：&ldo;我治！&rdo;

医生：&ldo;你是学医的？&rdo;

鹿儿不答。他站起身，望着门外，发誓：&ldo;我一定要治好姑姑的伤！&rdo;

大石山的山路上，鹿儿背着根儿，坚定不移地向上走着……

雷州海峡，一艘登陆艇颠簸在风浪里。

贺子达独立船头，迎着风浪。他右臂的石膏已拆，吊在胸前。

那三个军人在避风处抽着烟。一人问：&ldo;&lso;五七&rso;干校在哪儿？&rdo;另一人答：&ldo;就是原来的&lso;八一&rso;农场。&rdo;

&ldo;&lso;八一&rso;农场？&rdo;贺子达嘴里念叨着，思维骤转……突然，贺子达的眸子一亮，&ldo;石娥！&rdo;一张年轻的脸浮出贺子达的脑海！

前方，岛影青幽。贺子达翘首眺望着，脸上显出异常的急切。

登陆艇靠码头，除有军车在等，一前一后还有两辆全副武装的三轮摩托。贺等上了军车。车队驶离码头，驶上一条郊区公路……最后驶入&ldo;干校&rdo;大门，驶入一片海滨椰林、橡胶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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