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未尽之言,未尽之事。那些囿于心间难开的情衷,错失的爱恋,此刻都在流转的目光里,绵延交缠,像戏台上那出阴差阳错的《万年记》。萧持钧的吻落在祝余的额间,不带一丝情欲,却叫祝余整个人生出不可言说的震颤。一触即分,萧持钧的手心还拢在她颊侧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。祝余咽下满喉的酸涩,自唇角牵出一抹强笑,抬手轻轻指了指萧持钧肩上的剑伤,低声说:“先,先去上点药。”而后她低垂的手将萧持钧的右手牵住,十指紧扣,继而仰着头看着萧持钧,带着些哀求。萧持钧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,上面微微有些红,被她牵住的指间紧了紧,他低声应道:“好。”自始至终,他都未曾提及前世她将自己药倒,不告而别的事。谢檀在门外,身侧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护卫。方才他逃出去找援兵,护卫听他这么一说,当即便偷偷进了屋,刚到屏风前,便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声。顿时脚步一停。而后背对着他的那名黑衣男子听见动静,侧身露出了半张脸,熟悉的面容叫他立即转身折返,顺带带走了院子里的一干人等。回到将军府的院子里,府医给萧持钧瞧了伤,又给他上了药,伤口鲜血淋漓,祝余坐在一旁瞧着,心底又生出些愧疚,默不作声,只拿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。等伤口被包好,府医屏息退下,萧持钧按了按自己有些隐隐作痛的额角,一旁那道目光始终如影随形,叫人忽视不得。他轻叹一声,抬眼看向祝余,带着些无可奈何的纵容意味,道:“过来。”祝余闻声起身,三步并作两步,顷刻间便至萧持钧身前。萧持钧瞧着她有些忐忑的面色,缓和了神色,朝她伸出手,祝余鼻尖一酸,顺着他的手,乖觉地上前坐靠在他怀里,避开他受伤的一侧,将头埋在他胸前。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坐了片刻。屋外还下着雨,不算大,雨声混着夜风,有些朦胧,软榻一旁的灯烛烧得正旺,不时有灯花爆裂的噼啪声,祝余在萧持钧怀里动了动,仰起头来,盯着他陷在阴影里的脖颈看。鼻尖嗅到他肩上伤药的味道,萧持钧垂下眼来看她,手心覆在她脸颊一侧,目光沉沉。祝余的视线偏移,忽地落在他凸出的喉结上,心跳了几瞬,而后仰头轻贴上去,在上面落下一吻。濡湿的触感让萧持钧呼吸一窒。啄吻间她的舌尖倏地探出,像是不经意的触碰,在萧持钧喉间留下灼热难言的战栗。他的手骤然按在祝余的后背,手心收紧,方才上药时褪下的衣物尚未穿好,裸露的小臂上青筋分明,在皮肉下凸现出来,血脉偾张。昏黄的烛火下,萧持钧在这陌生的刺激里情不自禁地微微仰头,脖颈修长的影子,映在软榻后的墙上,火光被窗子缝里溜进来的夜风吹得轻轻晃动,萧持钧难耐地捉住祝余的肩头,将她稍稍推离。仰起的头低垂下来,指腹抬起,蹭了蹭祝余的唇角。祝余下意识舔了舔唇,正要说什么,却被萧持钧按倒在软榻上,他一手垫在她脑后,一手按在她肩上。宽大的肩背自上而下将祝余笼罩在阴影里。萧持钧的胸腔起伏着,终于问出盘桓在心头的那件事。他低下身子,几乎是贴着祝余的面颊,哑着嗓音道:“祝余,你怎么敢……”他从未想过要阻拦她去做任何事,辗转寻她,不过是为了能够陪在她身侧。上刀山下火海,生死不论。但她连这样微末的机会也不愿给予,干脆利落地一走了之,至此东躲西藏,不愿再相见。萧持钧喉间滚动,压抑着自己满腔心绪里难言的恨意。在她死后的每一次回想里,萧持钧的脑海中都不断地重复着那晚她最后留给自己的背影。恨她如此决绝,也恨她死得这样轻易突然。更恨自己如此轻易被她骗住,失去了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机会。在丰庆寺想起前世种种,他以为是老天垂怜,又给了他一次机会。却不曾想,故人就在眼前。祝余仰躺在软榻上,看着萧持钧露出这样陌生的情态。这是她上辈子没有见过的萧持钧。锋芒毕露,阴暗又偏执。叫她想起自己死后在东宫的最后一眼,他浑身浴血,面似罗刹,拒霜剑在他手中,像有万钧之力,能劈开生死之隔,让她在魂魄消散之前,再见了他一面。萧持钧看着她沉默的面容,抬手扣住她的下巴,与她四目相对:“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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