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人?”胡鹭有些撑不住身体,缓缓跪在床边,下巴搭在床沿,抬起一双狗狗眼看着杨陶,不懂考公这两个字怎么会出现在现在这时候。杨陶委屈地咬着下唇,默默低下头、借着酒劲说:“我不听爸妈的话,还胸无大志,他们一直觉得我丢人,而且我是同性恋,他们不愿意要我这个儿子了。”“你不丢人。”胡鹭慢慢爬上床,坐到杨陶身边,“其实我也什么都做不好,开公司赔了很多钱,现在家里的店也被我弄毁了。”杨陶抬起水蒙蒙的眼睛,吸着鼻涕,将额头抵在胡鹭的肩膀上:“胡鹭,我和你说一件事,你不要难过。”“什么事,你说吧。”“你糖葫芦做得真挺难吃的,比你妈做得难吃多了。”胡鹭石化在床上,他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下,生无可恋地抱住枕头,试图闷死自己一了百了。杨陶扑上去抢过枕头,却看见两行清泪从胡鹭眼角滑落。“是,我一点都不会做糖,我没有这个手艺,我爸妈把店交给我,一定会后悔的。”杨陶骤然醒了点酒,看着胡鹭的样子,忽然有些愧疚自己的快嘴,急忙找补:“其实没有不好吃,只是有一点糊味而已。”“没事,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”胡鹭说,“真的,你不用在意,我习惯了。没什么的……”没事的,真的没事的……假的,很有事。他不想让家里辛苦经营了几十年的糖坊毁在自己手里,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爸妈坚决要把店全权交给他,甚至这么久不闻不问,店里入不敷出他们也毫不在意。胡鹭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成扁山楂糖葫芦了,每天都被这间糖坊压得喘不过气。他想撑起糖坊,但越小心谨慎,一切就越不如他所愿。或许是今晚的酒精卸下了他的防备,紧绷多日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,一股无以言语的痛苦冲刷着他的身体和心脏。杨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他打了三下自己的嘴,又朝着地上呸呸呸了三下,抱住胡鹭的胳膊,小声安慰:“没事的,怪我刚刚嘴快,明天就想不起来这些事了,你会断片的。”胡鹭醉到眼里的卧室主灯都重影叠叠,但他大脑中却极为清晰,似乎看见了胡家糖坊几十年的招牌落到地上,而他也彻底成为了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。莫大的空虚笼罩在房间里,胡鹭睁着眼,感受身旁杨陶的呼吸愈发趋于平静,最终那胸膛规律地起伏,柔和的呼噜声像是小猫在撒娇。他回想起方才两人被酒精控制理智时的一吻,喃喃道:“我真的是很没用,怎么好意思亲你呢?”于是夜格外静谧,好似一切痛苦都销声匿迹,实则有一人知道,它们只是潜藏在心底。胡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,也不知道梦中走了多少千回百转的弯路,醒来时满身酸痛,胳膊腿都抬不起来,压麻的手臂像密密麻麻的电视雪花屏,肩膀一动都好似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肉。杨陶还趴在胡鹭的胳膊上睡觉,一动不动、睡得正香。胡鹭捂着生疼的脑袋,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杨陶脸下抽了出来,他满房间找手机,甚至钻到床底下看了一通,最后在糖坊一楼没收拾的餐桌上找到了他和杨陶的手机。十一点,他们铁定是喝多了,一觉睡到快中午。胡鹭飞速洗漱,拿凉水将自己泼醒,宿醉后疲惫的大脑隐隐作痛,但他也不能多休息,今天糖坊什么都还没准备,要是再休息,今天就来不及开门做生意。他利落地套上围裙戴好口罩手套,将昨晚的残局收拾的干干净净,没吃完的糖葫芦也都丢进了厨房的垃圾箱。糖坊每天卖不完的糖葫芦都会清理掉,胡鹭为了少浪费些水果,这些天成品糖葫芦越做越少,基本每样只做三四根,等卖空了再继续做。或许是因为店里本来看着就不够热闹,恶性循环,进店的人越来越少,反倒是对面买糖炒板栗的板栗王,生意日渐红火。板栗王的老板是个话多的,喜欢来糖坊说三道四,带着一身的板栗味儿,抱着发黄的玻璃茶杯,磕上两口栗子就能跟胡鹭唠两小时。胡鹭是真不喜欢这姓李的瘦老板,但偏偏他刚拉开糖坊的卷帘门,门外就站着好奇地探头的李老板。李老板一见胡鹭就来劲,他抱着自己的茶杯,搓了搓手掌:“小胡啊,怎么今天开门这么迟啊?”胡鹭对他无话可说,但也不想撕破脸,于是冷漠地回了两字:“睡觉。”“哎呦年轻人怎么老想着睡觉呢?”李老板似乎万般不解,“我家孩子也是,在家就是睡觉,现在年轻人工作压力大,都没什么精气神。我儿子就是工作忙,一年到头国内国外跑,身体都跑垮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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