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的太多,李棣一停下来,就忘了自己还想说什么,总觉得有许多话要讲,但是卡在心里就是说不分明。那小瓶也装明白了,他抬眼,对上陈翛一双沉静的双眸,认真道:“世人皆道你是佞臣,可我只信自己。”饕餮香炉卷着细密的颗粒雾烟,像是躁动不安的小兽在撕咬缠斗,陈翛觉得自己已经失了知觉,眼前的少年郎一会儿变的极小,一会儿又变的极大,飘忽不定。唯有那双眼,那张由软糯到俊逸的面孔一直都未变过,眉目间的岁月影子,裹挟着奚州的风雪,穿过河山朝着他奔涌而来。明明只见了寥寥几载,却好像,已在心上放了许多年。他喉中焦渴,却又无端的觉得自己过于浊恶。若与他为伍,怕会染了那颗还在滚动的赤子心,怕会泯灭了他对这世间尚存的的期许和那些真善的良知。但是少年郎的声音又在他耳边浮现,奚州飘雪那一日,在阿婆坟前,那个极小的矮棒槌,曾同他说过这么一句话。我会一直陪着你的。十九岁的陈翛怎么肯信这种稚儿之语,只当他是痴妄狂悖,可三十岁的陈翛看遍污浊后却动摇了心智,他想赌一次。试着撤走自己残陋的双翼,让这个被他维护着的少年真正意义上的走到这朝堂之上。含沙范仲南被射杀,外界已然众口铄金,最大的灾祸备选人玄衣大人此刻却徒步行在官道上。李棣没想到,陈翛会带他去见一个人——许相。先前他听谢三说过玉面檀郎的故事,也知这许相生生折在陈翛的手里,满门只剩下一条命在这世间苟延残喘,按理来说,陈翛与许相应当是死生不复相见的大仇人才对。一时间李棣也摸不大清陈翛的想法。许公府在城北宿阳巷,曾经这宿阳巷算是顶繁茂的场子,三教九流的都愿意聚在城北,许相奢靡,收纳幕僚又不拘俗见,半只脚踏进许府下辈子大约也不愁吃穿了。可如今盛筵难再,世上如珠如玉的人都被磨成了鱼目,宿阳巷也渐渐落败,一派衰颓。偌大的许公府名义上还是个相府,但谁都不记着这里面还住着一个丞相。思及陈许二人的恩怨,李棣有些犹豫,不知道自己这么跟着进去像不像话。他这边想着,那边陈翛却已经叩响了门上的铜环。开门的是一个老仆,一见陈翛便向后退了一步,也没说话,看样子有些畏惧。陈翛无言,径直走了进去。李棣跟上,府中绿植正繁茂,气象比外面要新鲜,但也可能就是这表面上的新鲜,才使人觉得死气更沉。李棣随着陈翛进了一处小石廊圈起来的矮亭,亭中草木稀疏些,当中坐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,再一看,正在下棋。“述安,你来了,给我瞧瞧这步怎么走?”老者闻声看向了陈翛,声音像破锣。陈翛走了过去,从棋盏中拈了一枚黑子,没有过多思考便落在了左下边星。许公愣了半晌,而后笑了,“是了,我真是老糊涂了,叫你来与我解这死局”他将那盘棋子弹落,毁了纵横的棋道,“死局哪能解的开呢?”陈翛漠然的注视着他,吩咐左右侍人下去,仆从们纷纷敛衣退下,李棣这才瞧清,那许公一双腿折成诡异的形状,他本人也是软塌塌的支在木椅上的。“今日来见你,是想带你瞧个故人。”陈翛侧身,“许公可还记得他?”明亮的日光下,许公费力的睁开了眼,朦朦胧胧间瞧见了一个年轻人,待看清他的面容后,他昏暗的眸中闪过狠厉的光,又夹杂着森然笑意:“李自竟是你,你是来瞧我死了没有吗?当年若不是你使阴诡的法子,我何至于要断了你最后的香火,现世报应,你是活该!”李棣看了一眼陈翛,陈翛淡声道:“他有时记忆混乱不清,这是把你当成你的父亲了。”李棣:“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他?”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十一年前你为何会流落奚州吗?今日便是来给你一个答案。”心一沉,李棣好像明白了些什么,却又好像什么头绪都没理出。陈翛捡起一粒粒的棋子,盯着有些昏聩的许相,淡声道:“贪污公家款,利用钱庄小吏来洗钱,最开始是从许相这里出来的,而你的父亲,是当年第一个发现这个诡术的,当朝两相,因此而相互厮杀。”他顿了顿,“积攒黑钱后养越人的狗,做自己的私兵,填充势力,许相当年的手段比如今这位老枭要拖泥带水的多,所以经常被你的父亲抓住小把柄。圣人只当是臣子撕咬,索性放手任由两败俱伤。“定宁二百零七年,你的父亲因为中宫势弱,欲要将你与太子交换,但这件事,走漏了风声,被许相半途截得了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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