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哄我。”他平淡吐出四字。
这四个字正中温棠下怀。“好困”她含含糊糊地咕哝着,又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,带着点敷衍的亲昵,随即翻过身,在他身侧寻了个舒服位置,不多时,呼吸便变得轻浅均匀。
秦恭还侧着头,维持着被“轻薄”的姿势,等了半天,却只听见身侧传来她安稳的呼吸声。
现在有了三个孩子,对他便只剩这点耐心了?
连三句好话都吝啬——
温棠一夜好眠,只觉耳根子似乎有些不清净。迷蒙间,仿佛听见身侧有低语。
“虚情假意……”
“哄骗……”
“不上当……”
真是个聒噪的梦。温棠迷迷糊糊地想,若没这声响,她能睡得更香。
次日清晨,周婆子端了热水进来伺候温棠起身。
温棠刚钻出暖烘烘的被窝,胸口便袭来一阵凉意。低头一看,寝衣前襟湿了大片,皱巴巴地贴在身上,那痕迹,分明是被重重揉捻过的模样。
不只揉了
这感觉温棠熟悉,上回生完孩子,孩子抱给乳母带后,夜里便又多了个秦恭。
全给他了——
元氏宅邸门前停了一辆陌生的马车。周婆子扶着温棠下车时,认出那是上回*江夫人来时乘坐的。
引路的丫鬟等在门口,接过温棠身后丫鬟提着的补品和糕点,糕点并非京城名贵样式,而是温棠特意在小厨房做的,朴素实在,是江南冬天常见的米糕,芝麻酥糖。
屋内暖意融融,
元氏端坐主位,旁边坐着江夫人江氏。
温棠跨进门槛时,屋子里除了两位长辈的说话声,还有一个清冽低沉的男声响起,
“元姨。”
那声音如同冷玉相击,穿透温暖的空气。
温棠刚进去的时候,屋内三人闻声都扭过头来看。
最先说话的自然是元氏,“快坐下。”
温棠依言坐到母亲下首,接过元氏递来的热茶,江夫人温和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,她把桌上的一碟糕点推过来,“这是我们刚带过来的,你尝尝。”
温棠没有拂她的意,拿起一块小巧的,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小口。
旁边,刚才一直站着的章尧也坐了下来,他今日一身靛蓝,目光在温棠身上停留了一瞬,便礼貌地,有分寸地移开,落在茶盏上。
“孩子可起好名字了?叫什么呢?”江夫人问,
元氏笑道,“还在想呢。总要多费些心思,为孩子取个最有寓意的好名字。”
江氏点头赞同,目光转向温棠,带着真切的艳羡。
她又看向章尧,“你呀,也快成亲了,就在大年那天,可要打起精神来。我也不求你立刻让我抱上孙子,但好歹也要尽快些,让我这心里头踏实。”
章尧唇边噙着一抹温润得体的浅笑,没有反驳,只微微颔首。
坐了约莫半个时辰,离开时,外面已飘起细密的雪沫,元氏忙吩咐取来大伞。
丫鬟为温棠撑着伞,沿着长长的,覆了薄雪的青石板小径,穿过月洞门,向外院停着的马车走去。
雪落无声,小径幽长。
章尧跟在后面不远,雪地上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足印。
雪落无声,小径幽长。眼看马车就在前方。
“温棠。”
风雪声似乎骤然大了些,几乎盖过了那声低唤,温棠脚步未停。
身后的人却快走了几步,追至她身侧。他站定,竟从随从撑着的伞下走出一步,任由细密的雪花瞬间落满他乌黑的发顶,染白他靛蓝的肩头。清冷的雪光映着他俊美却带着伤疤的脸。
“对不起。”声音低沉,几乎被风雪卷走。
他提高了些声音,清冽的嗓音穿透簌簌雪幕,“往事已矣,但这句道歉,我欠了太久,终须当面说与你听。”
温棠依旧沉默,长长的睫毛垂着,直到章尧忽然伸手,温热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胳膊,力道带着不容置疑,将她轻轻拉近一步,“小心脚下门槛。”
温棠的目光垂落,落在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上。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背上,一道狰狞的长疤在雪光映照下格外刺目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温棠终于开口,“你我皆不必再提,你即将新婚,我祝你和夫人顺遂安乐,白头偕老,早日为江夫人添孙承欢,让她安心。”
章尧的手在她站稳后便立刻松开,仿佛刚才的触碰只为扶她一把,不逾矩半分。听到她的祝福,他唇角扯出一个弧度,那道截断眉峰的疤痕也随之微动,平添几分冷峭。
“承你吉言,多谢。”他微微颔首。
随即,在温棠点头欲转身时,章尧却忽然躬身,向她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拱手礼,靛蓝的衣袍在风雪中拂动,“回京后几次相见,是我失态了。错在我,却迁怒于你,是我狭隘,”
他直起身,目光清亮却带着穿透力地看着她,风雪在他身后飞舞,“先前送入你府的喜帖,里面夹带了旧物,是我特意嘱咐人务必送到你手上的,借你吉言,愿我与内子相敬如宾,举案齐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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