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早倒是不担心树干会突然断了掉下去,就是双腿悬空会让她觉得没安全感。
闻昭一只手虚虚扶在了她的后背上,直到她完全坐稳,才收了回来。
姜早看她手上还把玩着口琴。
“怎么不吹?”
在她没来的时候,闻昭好几次把口琴放到唇边,蓄力想吹,却又放了下来。
“天黑了,怕招来丧尸。”
她话说的平淡,眼里却有一丝怅然。
姜早了然,今天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。
“想家了?想吹就吹吧,口琴声音也不大,围墙很高,丧尸进不来。”
闻昭似是有一丝诧异她会这么说,在姜早略微期盼的眼神里,闻昭启唇。
口琴婉转悠扬的声音就这么缓缓流淌在小院里。
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问君此去几时来,来时莫徘徊。
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。人生难得是欢聚,唯有别离多。[1]
一曲毕,姜早看着她眉目间染上的愁思。
“怎么不吹了?”
闻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我只会这一首。”
她见姜早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口琴,以为她也想玩,便慷慨地递了过去。
“你想试试吗?”
她一脸期盼,姜早却迟疑了一下没接,闻昭恍然大悟,又用袖子擦了擦口琴挨着嘴唇的那一侧,再次递了过去。
也许是她的错觉吧,月色下她看见姜早快速弯了一下唇角,然后恢复如常,谢绝了她的好意。
“不用了,我不会这个。”
今晚的闻昭稍显低落,不过倒也不是因为被拒绝了,她只是摩挲着口琴,喃喃道。
“不知道我的……朋友在天上还好吗?”
“人活着总是要死的,区别就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,搁现在末世的情况来看,估计也不会太久。”
姜早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是淡淡的,带着一种调侃的,玩世不恭的感觉。
就好像她真的死过一样。
闻昭偏头看向她:“好像没听你提过你的妈妈。”
“我妈妈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得病死了。”
姜早转过脸来:“你怎么不问我爸去哪了?”
“这有什么好问的,你家连他一张照片都没有,感觉也不是很重要。”
堂屋里除了姜五妮供在最中央的观音神像外,旁边墙上贴着的全是姜早的奖状,以及一张一家三口的相框。
最中间的抱着孩子的女人,眉眼依稀和姜早有几分相像,旁边站着的就是姜五妮。
“听我姥姥说,我生下来是个女孩,男方家人要把我溺死呢,我妈拼死不愿意,让人给娘家报了信,姜五妮就推着板车把我们娘俩接了回来,那天她翻山越岭的,跑断了一双草鞋,在我们这里把嫁出去的新娘接回来就算是断绝了往来了。”
“那男的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你?”
姜早很高兴她没用“爸”这个字眼来形容那个男的。
“没有,我很庆幸没有,不然我长大了他再来纠缠我,让我给他掏赡养费,多麻烦啊。”
“你怨过他吗?”
“我天生六亲缘浅,怨憎恨,这些都是还对他们有感情的人才会做的事。”
今晚月光明亮,从树叶缝隙洒进来罩在姜早身上,她已经长出来的头发显得毛茸茸的,她说话的时候,也分外想让人摸摸脑袋。
闻昭抬起手,又放了回去。
“那你想你妈妈吗?”
“想啊,但更多的时候我在想,她为什么要生下我,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受苦,为什么要结婚生孩子拖坏了自己的身体,在我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就撒手人寰离我而去,但我越长越大,其实也越来越能理解她,姜五妮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,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,我的姥爷酗酒,打人,无所事事。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和我妈妈的身上,而对于我妈妈那一辈子人来说,逃离原生家庭的方法就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,依附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是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,和我拼命想考出大山一样,只是我有的选,她没得选罢了。”
闻昭知道像看得极淡的人,其实不需要安慰,她已经足够坚强,她需要的只是一。
“你上一个想考出大山的愿望已经实现了,如果末世结束了的话,你想做什么呢?回临海市吗?”
茫。
“不知道,其实我对临海市也没什么归属感,即使我在那里算上大学的话已经待了十年了,如果末世结束,可能还是想像以前一样,做一个户外博主,到处看看吧。”
闻昭拿树叶折了一艘小船递给她。
“那想成真。”
姜早接了过来,看着掌心里树叶做的小船,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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