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生气呢?”金石走近了。
季泊屿没有说话,金石突然从他身后凑过来,这才发现他眼角的泪。
“你哭了?”金石有些错愕,“你哭什么呀季泊屿?”
金石掰过季泊屿的脸,却被季泊屿一把撇开。
“你出来干嘛?”季泊屿侧过脸,声线冰冷。
金石强硬地搂住他的脖子,然后捧住他的脸,强迫他看着自己,“至于吗?夏延就是个小孩,我拒绝他了,也跟他讲清楚了啊,一个离别的拥抱,你至于这么介意嘛?”
季泊屿皱起眉,摁下他的手,“你觉得我只是介意这个嘛?”
“那不然呢?”金石不解地望着他的眼睛。
灯火映照在他眼中,黑暗中闪闪发着光,然后有一颗晶亮的泪珠滑了下来,他推开金石,语调生硬,“你根本不爱我,说什么向日葵,梵高,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的感受。”
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一阵风吹过来,撩起了金石额前的发丝,他看着季泊屿叹了口气,然后抱着胳膊转身离开了阳台,“进来再说,外面好冷。”
季泊屿哑然,马上又要掉下来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。
等季泊屿进来,就见金石从冰箱里翻出番茄和鸡蛋,用很是平静的口吻对他说:“好饿,番茄鸡蛋面吃不吃?吃完再说。”
“……”
金石下了一大锅面条,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。
季泊屿没动筷子,只是坐在吧台前生闷气。
“吃不吃?”坐在他对面的金石忍不住逗他,“你闻下,多香。”
“不吃。”季泊屿别过头。
金石拿起筷子夹了面条递到他嘴边,讨好似的,“求你了哥,吃一口吧,我煮了好多,还加了火腿肠。”
四目相对,在蒸腾的白气中,金石目光诚恳又真挚,季泊屿受了蛊惑,还是张口吃了。
见季泊屿吃了,金石终于露出笑容,十分灿烂。
季泊屿突然想到下午给万春打电话,说到最后,万春叹了口气,说他太娇纵金石了,快把他宠坏了。
看着金石的笑容,季泊屿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计可施。
到了晚上,两人像往常一样窝在被窝里,金石却显得比以往更加主动,更加卖力,意乱情迷之际,他面红耳赤地凑到季泊屿耳边,带着若有似无的喘息声。
“季泊屿……全世界我最爱你……”
季泊屿愣了一瞬,然后咬了一下他的肩,喉咙沙哑,“骗人。”
金石咯咯地笑,最后趴在他胸口,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,“真的,骗人是小狗。”
季泊屿笑了一下,闭上眼紧紧抱住他的腰,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,梦呓般地,“金小狗。”
早上起来,季泊屿看着后颈处深深浅浅的吻痕叹了口气,觉得叫他金小狗一点儿不冤枉他,最后还是弃了圆领衫换上立领的黑色衬衣。
那天之后,夏延再也没有出现,金石的生活过的平淡幸福。
不久后的某天中午,金石跟学生一一打招呼告别,然后像往常一样下课,那是冬日难得一见的晴天。
季泊屿站在车旁,套了件利落的短皮夹克,左手随意地插进裤袋,右手抱着一盆巨大的向日葵,惹得路人纷纷侧目。
金石愣愣地走过来,目光一直停留在季泊屿的左手上,走到跟前才反应过来,欣喜地仰头问:“你胳膊上的石膏呢?”
“今早去医院复查,医生说恢复的不错,可以拆石膏了,然后就拆了。”季泊屿言语间颇有些得意,他朝向日葵扬了扬下巴,“刚才有个阿姨拉着车在买花,我买了里面长的最好的。”
金石的目光这才移向季泊屿怀里的向日葵,阳光下金光灿烂。
今天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,金石这样想着。
为了庆祝季泊屿拆石膏,金石让洪强绕路到光桥路,去那里的甜品店买了一个蛋糕。
虽然石膏拆了,但胳膊还不能完全自由活动,甚至十分僵硬,需要很长时间恢复。
季泊屿很知足,他笑着说:“起码穿衣服洗澡方便多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金石也这样自我安慰着。
其实季泊屿打石膏的时间比其他病人更长,一是因为本身胳膊伤的就重,二是因为本该好好养伤的时候没有好好养伤,初期恢复的并不好,为此也被医生护士训过很多回。
季泊屿绝对不是听话的病人,但绝对是个乐观的病人。
回家后,金石兴冲冲地把向日葵搬到阳台,怕太冷又给搬了回来,细心地浇了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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