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两人坐在吧台前吃完了一整个奶油蛋糕,甜到发腻。
快吃晚饭的时候,金石突然接到余老师的电话,因为家里临时有事,想找他代一下今晚的课。
金石满口答应,挂了电话后急忙回卧室拿外套和车钥匙。
正在厨房给猪肉洗澡的季泊屿听到后不满地皱眉,“不吃饭了?”
“嗯!”金石换上鞋,“来不及了,我开车过去。”
季泊屿看着台上洗干净的蔬菜叹了口气,扭头对他说:“让她找别人行不行?”
“找了,其他老师都有事。”金石一圈圈围上围巾。
季泊屿只好妥协,他拿了外套走过来,“天黑了,我陪你去。”
“真不用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金石戴上帽子和口罩,“外面温度很低,你在家休息吧。”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绳。季泊屿领悟的很深刻,他自顾自地换上鞋然后打开门,“走吧。”
那辆被见千帆撞坏的白色宾利早就已经修好,但季泊屿总让洪强接送,于是金石少了很多开它的机会。
夜色里,白色宾利稳稳停下,金石照常亲了一下季泊屿的脸,然后急匆匆地上了楼,竟赶在上课前到了,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。
画室里面隔了一个小房间,是用来给老师休息的,房门虚掩着没关,一道亮光投在地上。
金石猜是林长笙没走,想着进去打个招呼,可走到门口却听到陌生女人尖锐的声线。
“为什么他还在这里?林老师,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家长的诉求放在心里?”
“如果你们画室再不辞退他,我就把这个视频放在家长群里,让大家都看看这都什么老师,跟男人亲嘴,跟男学生搂搂抱抱……”
金石呼吸一滞,他侧过身体,透过门缝看见狭小的房间里,两个女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,其中一个女人愤怒地举着手机,从屏幕里依稀能看见两个男人在车里接吻,然后一个男人匆匆推开门跑下车。
是他和季泊屿,是那天……
金石瞬间涨红了脸,他透过门缝看见林长笙局促地站在她们面前,像做错事的小孩,“这是他的私事,我们画室没有权利干涉,而且,他跟夏延同学就是单纯的师生关系,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夏延。”
另一个女人笑了,声线温柔,“夏延一个小孩的话不可信,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。金老师的私生活怎么样我不关心,但请问谁敢把自家儿子交给一个同性恋老师?”
她身旁的女人放下手机,附和道:“就是。”
林长笙抿了抿唇,“金老师不是这样的人,我们认识很多年了,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。”
女人又笑了,“你担保顶什么用?”
林长笙抬眸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“金老师很专业很有耐心,他对每个学生都特别好,大家都很喜欢他,我们画室不可能因为这个辞退他。”
“如果你们介意,”林长笙顿了顿,“可以不来上课,费用我全额退还,但这个视频请不要再传播了,这是他的隐私。”
像是没料到林长笙如此果决,两人都愣住了,开头的那个女人最先反应过来,冲林长笙喊:“不来就不来,你以为安城就你一家画室嘛?”
另一个女人拿起包起身,“那就退费吧,不过我想其他家长有知情权。”
林长笙急了,她上前拽住女人的胳膊,“不准发,你敢发我就报警,告你侵犯隐私权。”
女人甩开她的手,“那你报警吧,看警察是先抓那个变态,还是先抓你这个骗子!”
女人们推搡着,争执着,谁也没注意到打开的门,直到一个沙发的抱枕飞过来砸到金石的头,金石身形一晃,低着头,咬紧了牙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门口的金石身上,喧闹的房间突然变得静默。
“够了。”金石终于开了口,“我早就想辞职了,学生又蠢又懒又笨,难教的很。”
“你说谁呢?”女人皱了眉。
金石抬头看他,眼睛红红的,“你儿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女人气的说不出话来。
金石走进去把掉眼泪的林长笙拉了出来,走到一半回头跟房里人说:“视频你们随便发,我会让警察给你们儿子做笔录,问清楚我到底对他们怎么样。”
女人们被堵得没有话说,最后拿着包气鼓鼓地走了。
林长笙被金石拉到走廊拐角,金石率先开了口,“余老师今晚有事,让我来代课,我先去上课,回头再说。”
“金子……”林长笙叫住金石,胡乱擦了眼角的泪,“你没有错,你不要辞职。”
金石眸光微动,转身朝她笑了笑,“谢谢你,长笙,这辈子遇到你这样的好朋友,值了。”
夜色把这座城市完全笼罩,季泊屿在车里坐着发呆,他以为两个小时会过得很快,可却比他想象中漫长。
空中突然飘起了白色的小雪花,他抬头朝二楼看,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,电台一首一首地放着情歌,在这样静谧的夜晚,他突然觉得很浪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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