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泊屿露出惊愕的神色,“你疯了?”
“我没疯。”周锦秀口吻冰冷,“这件事我想了很久,你考虑好再答复我。”
季泊屿忽然觉得眼前的周锦秀很陌生,他撇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,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。
“我现在就可以回答,我拒绝。”
“为什么?”周锦秀皱起眉,“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,也不要求你必须跟我结婚,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。”
季泊屿别过头看向窗外,白茫茫的寒雾中隐约看到天边闪烁的星,发出模糊而柔软的光。
“因为我无法跟自己不爱的人……”季泊屿叹了口气,他突然觉得怎么解释都很苍白无力,“抱歉。”
话音刚落,季泊屿便决绝地转身离开了。
周锦秀红了眼,她猛然起身冲他的背影厉声道:“你以为他爱你吗?他只是爱你的钱!等有一天你没钱了,你看他还会心甘情愿跟着你吗?”
季泊屿一顿,却没有停下脚步,继续朝走廊走。
周锦秀压低了音调,像是自言自语,“季泊屿,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跟你结婚。”
季泊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,周锦秀还在说着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,他也不想听。
空旷的大厅里,美艳高挑的女人胡乱骂了一通后干脆利落地抹掉了泪,很快平复了心思,踩着高跟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她一把推开门,一个清隽的男人站在门后呆呆地看着她,神情有些慌张。
周锦秀淡淡看了他一眼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消失了,她没有说话,径直从他身边走过,像一阵风。
金石在对视的短短的几秒里预想了数十种回答,却没料到她什么都没说,他就这样被无视了,像刚才在饭桌上一样。
“周小姐!”金石叫住了她。
周锦秀停下脚步,却没有回头,她站的很直,优雅而挺拔。
金石不得不承认她很美,很有气质,就是他想象中季泊屿将来会娶的那种女人。
金石本有很多话想说,他想解释,他想警告,可看着她的背影却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那些花……”金石隔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地开口,“是你送给季泊屿的吗?”
周锦秀终于转身,她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这个传闻中的男人。
他很年轻,有一张精致好看的脸蛋,眼神清澈,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,举手投足间显得青涩而笨拙,整场饭局下来,局促,呆滞,像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傻子。
周锦秀不自觉地在想,季泊屿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,除了一副皮囊,什么都没有。
“百合花,白色的重瓣百合。”金石见周锦秀不说话,急忙补充道。
周锦绣看着他突然嗤笑了一声。
“是你吗?”金石眼巴巴地看着她,语气中都带了丝祈求的意味。
周锦秀原本阴郁堵塞的心情莫名畅快起来。
“我不喜欢花。”周锦秀摇了摇头,“尤其百合。”
说完,周锦秀便转身走了,但在临走前,周锦秀很深地看了他一眼,这一眼,就快要把他看穿了。
金石看着周锦秀的背影陷入了沉默,他知道她在笑什么,是在笑他像女人一样猜忌,一样患得患失,甚至不如她一个女人。
无论如何,金石得到了答案,尽管这和他一直以为的答案不同。
他可以明确的是,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,有一个人默默觊觎季泊屿很久了。
在回酒店房间的路上,金石挂断了季泊屿打来的电话。
他没有生气,他只是感到失望,对他自己。
电话再次响起,他正准备挂断,却没想到是金娅打来的。
金石看着手机屏幕愣了好几秒才接通,他尽力隐藏自己失落的情绪,装作开心的样子打招呼。
蹲在后厨角落里的金娅把声音开到最大,然后听见了金石的笑声,他说:“新年快乐,娅娅!”
金娅咧嘴一笑,“新年快乐,哥。”
“你最近过的好嘛?”金石扶着华丽的栏杆弯腰坐在台阶上,柔软的羊毛毛毯隔绝了大理石的冰冷坚硬。
金娅揉了揉冻红的耳朵,“挺好的,你怎么样?听妈说你们画室很忙。”
金石顿了顿,“是挺忙的,你们吃过年夜饭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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