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钱文峻从怀里掏出打火机,然后想了想又塞了回去,“离了。”
“啊?”程万春睁大了眼睛,“不是吧,你们感情这么好也会离婚?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年前的事了,没敢告诉孩子。”钱文峻叹了口气,“都忙,半年也见不到几回,再深的感情也会淡的,见面也没话说,吵架都吵不起来,算了,没什么意思。”
程万春啧啧了两声,他心想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,连认识二十多年的初恋都要埋起来。
“反正我是不会结婚的,用一个小红本,把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硬生生绑在一起一辈子多恐怖啊……”程万春小声嘀咕着,脑子里突然浮现莫骞拿着戒指求婚的场景,吓得他连忙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钱文峻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季泊屿,“羡慕你。”
季泊屿微怔,对上钱文峻的目光,“羡慕我什么?”
“还年轻,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求爱情,享受爱情。”钱文峻笑了笑,“不像我,快四十了,心如止水,早就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,每天就想多挣点钱,然后早点回家陪孩子。”
程万春看着季泊屿叹了口气,“你跟金石现在感情多稳定啊,跟家里都出柜了,也没什么阻碍,只要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。”
季泊屿想了想,“确实。”
“……”
菜很快上来了,三人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
女孩一首接着一首,不知疲倦地唱着动人的情歌,几杯酒下肚,程万春红了脸,靠着椅背侧身看她,一下出了神。
季泊屿正想踢他一脚,他却低下头去翻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。
隔了好一会儿,电话终于接通了,程万春眉宇间带了怒色,“干嘛呢!这么久才接电话?”
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没睡醒,“怎么了……”
“过来接我,我喝多了。”程万春耍赖般地,“不来的话我就在这儿找别人睡了。”
“你敢!”
程万春利落地挂断了电话,转头对上季泊屿的目光,耸了耸肩,“是莫骞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季泊屿放下酒杯,眉眼也染上了醉意。
程万春皱了一下眉,又无奈地叹气,他觉得自己完蛋了,听每首歌都会联想到莫骞。
手机震了一下,季泊屿打开一看,便是那朵熟悉的向日葵。
宝宝:结束了吗?
宝宝:我去接你。
季泊屿醉意更浓了,他缓慢地打着字,再抬头时恰好对上程万春的目光,他弯了一下嘴角,“是金石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程万春白了他一眼。
歌声停了,台下一片掌声,台上的女孩起身弯腰致谢。
酒喝到兴起,钱文峻偷偷掉了几滴泪,等他擦干眼泪,便见那个樱花似的女孩上了楼,径直朝二楼包厢走来了。
程万春也注意到了,他眯着眼看她,“你们不觉得她很眼熟嘛?”
钱文峻冷哼了一声,“别是你以前的哪位好妹妹吧。”
季泊屿这才转头看她,一下愣住了。
女孩一直走到程万春跟前,拿起桌上剩了一半的酒瓶仰头喝干了。
“可以了吧。”女孩扔掉酒瓶,抬起手背蹭掉嘴角的酒渍,“酒喝了,我可以走了嘛?”
程万春懵住了,只见薛知晖慌张地小跑过来,站在女孩身前,“程总,她酒量不行的,您见笑了,那今天就这样?让她先回去吧。”
程万春看着女孩脸上倔强的表情终于明了,一时只觉得好笑,“我什么时候不让她回去了?”
薛知晖露出为难的神情,他有些搞不懂了,难道自己是会错了意?
钱文峻忍不住笑了,他冲薛知晖摆了摆手,“走吧走吧,万春开玩笑呢,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薛知晖松了口气,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打扰了,你们继续。”
镁光灯下,女孩冷着脸没有说话,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季泊屿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试探地问了一声,“娅娅?”
女孩一愣,停下脚步回头看他,是一张帅气的陌生面孔,她皱了眉,“你怎么知道我名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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