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我死。”
“除非你把你肚子里头的秘密全和盘托出,否则护城河就是你的最终归处了。”
“喂,我如果全说了,那我不就没保命的筹码了吗?”
阿护嚷了两句,本要进屋里躺下的温离又大步折返回来,一把掐住了咽喉,警告道:“我劝你说话声小点,不堵你的嘴是我宽宏大量,别不识好歹。”
阿护感觉喘不上气,脸也红了,“对……对不……住……”
温离收回手,甩了袖,听着两声咳嗽,他转身找来了夜里擦脚的帕子,揉成团塞进对方口中,“对不住也没用,忍着点,别扰我歇息。”
阿护瞪着两只眼,在心里咒骂这黑心肝的,白长一副天仙似的好皮囊了。
清晨被褥里的温离是叫楼下的热闹吵醒的,整装一番,他撩开了垂落的帘子。绑着站一晚上的家伙这会垂着头,睡着了,塞在口齿里的抹脚帕子浸湿了一半,估摸是津液浇的。
他没叫醒人,开了房门,有铁骑守着。
“公子早。”
“嗯,你看着,我去喊店小二送洗漱的水上来。”
“是!”
铁骑都是当兵的,打打杀杀在行,伺候人就作罢了,肯定不如平常守在他身边白夜和莲净周到,他也不是个非得被伺候的主,贴心的不在,他就自己周全了。
知会了小二一声,回屋后铁骑又报:“大哥已经出发了,公子。”
温离眄了一眼垂头正睡着的阿护,点了点头,来到桌旁倒了一杯隔夜茶,拔去堵口的帕子,再泼向受伤的脸,冷漠地揭穿道:“少装。”
阿护当即睁开湿漉漉的眸子,假装不明所以的样子,“什么?怎么了?”
“我下楼那会你就醒了,当我好糊弄,看不出你真睡还是假睡。”
被拆穿了,阿护也不装下去,动着嘴缓解下颚的酸痛,“大人来太恒果然是有事。”
“那不然呢?来踏青郊游,吃喝玩乐?”温离怼了一嘴。
小二进来送水,他顺便差使小二把茶水换成新的。
他从袖中找出巾帕湿过水,抹着脸,“一夜过去了,你可想通了?”
阿护佯装听不懂,“想通什么?”
“看样子你是没打算活到老了。”
“这世道活着就是受罪。”
“那成罢。”温离折起拧干了水渍的湿帕,挂去屏风处晾着。
小二来换新茶顺带送来早膳,他坐到桌边,慢条斯理地吃着,没再与昨夜相识的小贼说过半句。
用完膳,阿护看人拿了架上的一本书又坐下,翻阅得很仔细,屋子里单听见翻页的动静。他晓得这大人是故意不理睬他,他也不想出声打搅,单这般看也能叫他看入迷,奈何肚子蓦地不争气地“咕咕”叫了,声音突兀得让人丢脸。
他恼自己,又盼着面前的大人能有点反应,但大人像没听到般,坐着纹丝不动。
“大人,我肚子饿了。”他没忍住,屈辱地说。
温离的反应就是故意而为,装着罔若未闻。
“大人,”阿护抬高了声量,“我饿了。”
温离依旧不动声色。
“大人……”
“大人……”
“大人……”
这小贼惯会磨人,一口一个“大人”地喊,吵得温离耳朵疼,他偏眸,怪里怪气地说:“既活着受罪,我想着就让你饿死得了,也断了你在尘世的苦,我这良苦用心,你可懂?”
“黑心肝”的印象算是在阿护心里系成死结了,他觉得这人在杀人的时候定然也是笑着的,恶毒得紧,他咬牙切齿道:“你可真是个活菩萨。”
“还行罢,乐善好施罢了。”
话毕,过了一阵,阿护还不见叫小二备点吃食上来,他肚子现下直泛酸,难受得只好妥协,“你要如何才肯给我一口吃的?”
“你老实交代,我自然好菜好酒地供,”温离没抬眸,就看着书,语气不紧不慢,“你不乐意也无碍,我全当做好人好事,送你上路,你便可少吃几十载凡间的苦,下了地狱,你就同阎王哭诉,说是我害的你,你就只落了个盗窃的罪,保准转世能投去好人家,做一头吃了睡,睡了吃的家猪,享受福泽。”
“李鵺!”阿护气得七窍要冒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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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离这嘴可能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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