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离戴的是白夜的斗笠,裹着备在厢里的玄色大氅,定在拐角的阴影里眺着金凤仙门前让光照模糊的影子。他使劲捏巡夜灯的杆子,转身带着怨气往深处走,灯芯没点着,路人要是用手里的灯往脸一照,活脱脱的阎王相。
悠悠的铃铛声飘荡脑海,侯府的马车没离金凤仙多远,梅鹤卿便坐不住叫风荷驶向声音的源头。奈何到了拐角,铃铛声也远了,时刻与他保持着距离。
风荷没懂主子的意思,“您要去哪?”
“沿路一直走。”梅鹤卿开窗,雪花就挨风卷入稍微暖和的车厢里,他探头,风雪就朝他脸上扑,他靠悬在车前的笼光眺望车前方,好些百姓提着巡夜灯像漆黑夜空中星子般来去。
循着铃铛声,他知晓卓兰就在附近,没有走远。那是害怕阿离再次走丢,于是拴上的宫铃,他要寻他时,铃铛便会响。
唯有他可以听得见。
声音突然急促,便越走越远了。他晓得,估摸着是在躲他,许是金凤仙门外的一幕叫卓兰瞧见,将他误会了。
欸。
他无声叹息,抬起被抚摸过的手背呆呆地看,他们刚有些缓和的关系,又裂了缝。卓兰骂商贾那会故意将他撇开,笑他侯府惨淡是想问他为何一年不见脸色更差了,谈及联姻之事也不过是吃了醋装装“李鵺”的样子。卓兰是体谅他的苦衷,再闹脾气都挂念着他,但这回,是真有大火气了。
温离执着盏没火的巡夜灯回到了府上,昨日玄清司的就撤了耳目,太监那头的也随着一块走了,不然他也不敢做得那么大胆,独自回来。
轮到值夜的莲净觑见主子阴气沉沉归来,灯都没点,就猜着二爷惹恼他了,但凡换别人,也不至于气得跟个阎王似的。
这会儿他是铁定不敢冒声的,就躲着。
温离跨进廊檐,俄然就脚步一停,砸了灯,闹点响声,开卧房的门进去,光敞着也不关,风呼呼地往里灌。
莲净发觉和主子待的日子越久,脾性就越像个孩子,还是骄纵的那类,不开心就砸东西。他愈发像个老妇仆,蹑手蹑脚去给使性子的娃娃关门。
“莲净。”
一声叫唤轻飘飘的,莲净浑身一悚。
“唉,主子。”
主子也是会功夫的,他的一举一动怎么能感知不到。
“进来。”
此时的温离已经取下黑发上的丝带,一头雪锻披散在肩前肩后,他边解腰带,边沉声道:“鬼鬼祟祟的,做什么?”
一听就是气没消。
“给您掩门,您要染了风寒……”
莲净话没道完,那头主子一合掌,“啪”地一声打断了,貌似得到什么不得了的启发。
“最近查查北都侯府,你家二爷身子比从前更差了,怕是裴逸留下的眼线拿什么把柄逼他就范。”温离扯去腰带,甩上屏风挂着,没好气道,“喝药喝的,再这样非得喝死了。”
莲净站外间回话,根本看不见里间屏风后边更衣的主子,出主意说:“其实您要想弄清楚直接问就是。”
“不问。”温离气头上,很决绝地说,“那是你梅家的二公子。你要不查,难不成等着怀安郡主还是陆赟帮着查?”
这话说的满满的醋意,莲净牙都泛酸了,劝道:“主子,您得相信二爷,他不是那样的人,认定了您,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,就是记不得您了,失忆了,心里装的仍是您。”
温离哼哼声,一屁股坐床榻边,支起脚脱靴子。这么宽慰他也无济于事,外人的氅衣都搭肩膀了,想来就恼火,“我提醒你了,这事你不查就作罢,坏谁的计也不是坏我的。”
“唉,小的明白。”莲净也不继续劝,心道“二爷,我就只能帮到这了”。
“打盆热水来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
莲净正欲退出卧房,又挨主子叫住。
温离抿嘴犹豫须臾,心虚说:“对外称我偶染风寒,闭门谢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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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净:我牙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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