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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7章 与子同袍十七（第5页）
“姑母，您说什么呢，怎又扯上梅家三郎了。”季杳浅浅“唉”了一声，“我懂姑母是为我好。”
“哀家就想你离开这里，知道吗？去朔州能有个依靠，”季乔曦抱住打小看着长大的姑娘，缓声说，“听话。”
季杳抱着如同母亲的姑母，默了声。
夜里和往常一样，俩人一块用了晚膳，又说了会体己话，季杳便回寝殿沐浴更衣，换上干净的衣衫，殿门“咚咚”响了两声。
“姑娘，太后娘娘命奴婢给您送新衣裳来了。”
季杳蓦地感到奇怪，不理解姑母为何突然给她送新裁的衣服，她开门说：“何时做的，我仅不知。”
宫女捧着衣裳福身，“是上个月做的，过年穿的衣裳。这不是还有一月就到了嘛，娘娘怕您不合身，特意送来让您试试，若是哪儿差了，就再由奴婢送回去再裁。”
“原来如此，那我现在试一下。”
“奴婢帮您。”
宫女抖开衣裳一件件伺候季杳穿上。
“新衣裳熏了香了。”
“嗯，娘娘嘱咐的，说是姑娘喜欢。”
季杳欣然笑道：“是喜欢，让姑母费心了。”
宫女应声，“娘娘待姑娘是万般好的，您动动，看可有哪里穿得不妥。”
她原地旋身几圈，没觉着哪里不适，“很合身，不必……”
她说着头开始犯晕，眼里笑吟吟的宫女俄然分出了影子，一下散开一下又重叠，她用手撑着桌，“这是……为……”
宫女眼疾手快，在季杳摔倒的那刻扶住了，她扭头冲殿门喊“成事了，快进来帮忙”，殿门推开又进来了几个宫女。
“阿闫，你要照顾好季杳，知道吗？”曹薇悦立在殿前的廊檐底，微蹲着身嘱咐阿闫萝，“送到朔州梅家，记住了？”
阿闫萝呆呆地点头，“嗯，我会办妥的，您放心。”
“去吧。”她揉了揉阿闫萝的脑袋，望着人消失在视野里，喃喃地说，“一路平安，杳杳。”
“这次有劳了。”一同目送的季乔曦半转过身，顿住脚步道，“替哀家谢谢陛下。”
“陛下说，您也可以离开的。”
“哀家是南晋的皇太后，没有理由离开这座皇城，除非哀家死了。”
曹薇悦回过身，觑着季乔曦决绝的背影。在这一瞬间，她似乎对这位季太后有了新的了解，尽管也曾暗自较过劲，但在家国大事面前，她们的观点与立场是一致的。
马车的颠簸晃醒了昏睡的季杳，她怔了怔，窗外的光灰蒙蒙地照着车厢内，她发现身旁还坐着一个人。
“这是哪！你们要做什么！”
“是我，季姑娘。”阿闫萝坐去窗前，让光打在她的脸上。
季杳认得她，在曹薇悦的寝宫里时常见过，“你要带我去何处？”
“奉娘娘命令，护送你前往朔州。”
“我不去，你送我回京城。”
阿闫萝摆摆头，“这也是陛下的旨意。”
季杳何尝不知他们的良苦用心，她曲膝蜷缩，将脸埋了进去，放弃了挣扎。
不稍片刻，隐隐地传出哭声，一滴滴泪珠打湿了新做的衣裳。
经历一夜，梅鹤卿的毒总算是压制住了，不过抓来的大夫们并未得回去，梅鹤琅担心弟弟的身体，要等人苏醒，他才会放人离开。
温离不眠不休守在病榻前，用沾了热水的湿帕子擦拭梅鹤卿的双脚，想着擦暖和些，好舒坦一点。
梅鹤卿何时会醒，大夫也给不了一个保证，他只能时时刻刻地盼，这样实在太煎熬了。
“他怎样了？”梅鹤琅卸了盔甲过来探望。
“老样子，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。”温离把脚放回被褥下，将水盆端去床尾的架子上，顺便问，“昨夜听见鼓声了，打得如何？”
梅鹤琅临榻而坐，看了看睡得沉沉的弟弟，“都是试探性的突袭，我们赶过去，他们就往回撤了。”
“他们在试探什么？”
“可能是想通过这种烦人的诡计让我们放松警惕。”
温离步到火盆前，拿火棍挑了里头烧成半灰的木炭，又添了一些新的放入，“他们狡猾得很。”
“老对手了，我清楚的。”
“对了，我还未问大哥你是怎么到这来的。”
梅鹤琅捻了捻被角，“皇帝突然下旨召我回京，我料到事情不对，让顾大人用马车掩护兮儿和季家公子出城。你猜是谁救了我？”
温离瞅着火盆里的碳火，“裴逸？还是金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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