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开了新的药方,温离唤温晚带兵去抓药前拿方子给楼下的其他大夫瞧过,再三保证没问题,才放心办的。
“这记是猛药,”开方的大夫又强调了一遍,他也紧着自己的命,怕服药后出什么事,他得提前跟大人讲明白,“配合针法是会醒,但也伤身,要是有何副作用,您千万冷静。”
温离酌量了半个时辰也是没办法,否则怎可能同意大夫用铤而走险的方子,他就垂着眼,目光流转在病容上。
大夫不晓得大人把他的叮咛听进去了没,站了一会,轻手轻脚退出门,下楼和城里找来的大夫干等着。
大人发过话,若是上边房中那位喝了药不见起色,甚至病情愈加恶劣,他们都得陪葬,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。眼下他们唯有祈祷,指望老天爷能放那大人一条活路。
药找回来,又一味一味确认无错,没有多添或是少放的,福贵向小主子请命煎药,“剩下的活让奴来就成,您先歇会。”
看小主子不停奔波,他心疼。自打七王爷逝世,就这孩子待他最好,他不止是奉六王爷的命守着小主子,也是从心里感激,决心要跟着伺候一辈子。
温晚没答应,事关老师的药,借谁的手的都不行,必须他亲力亲为,在炉子旁好生盯着,“我不累,”他摇头,“你同我来后厨把药煮了。”
老师那有哥哥看护,他当然是放一百个心,安心煎药就是。
温离一干人等的行李全落在驻守的营地,沙月的也不例外,他疑心阿伏于还留了些人马,并没让铁骑回去取。他找亲信到城里的裁缝铺买,嘱咐手下拿了一定要付银子,若是发现没按吩咐办事一概军法处置。
事是出了楼安排的,回兵监司没过半个时辰,新衣裳就送来了。
他卸掉盔甲换上,没急着回公子那,有公子一旁守,比他来守都安全,他不担心,于是出房门往关押阿伏于的屋子去了。
兵监司虽说里外布满了自己人,但到底接管没两天,难免会出意外,这里他得看住。
温离喂药艰难,送到梅鹤卿嘴边的药汤总喂不进去,他不得不去尝试别的办法。
大夫候在边上,见大人亲自喝药,含于口中接着俯首,他忙把身一背,心道非礼勿视。
“行了,”温离顾不上唇角的药汁,边放梅鹤卿躺下边说,“你来施针。”
他又不由后悔起不会医术,思忖着现在学可还来得及?
大夫回过身,榻上的病人俨然躺好,大人给他腾出了位置,方便他接下来布针。
外边雨停放晴,天光大亮,屋内依旧点了蜡烛,这还不够,温离令铁骑把楼里的烛台悉数拿进屋,照着大夫下针。
他蹙眉,桃眼里有遮不住的疲惫和紧张,他什么都不怕,独独怕榻上的人出事,每一次都揪心得厉害,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七魂六魄般,除了像个傻子似的到处抓大夫,毫无办法。
他不敢出声,连呼吸也放轻了,生怕惊了大夫施针的手,出现岔子。
突然,正下针的大夫转头,神色慌张地冲温离大叫,“拿灵芝水来!快!”
温离的心像忘了跳动,茫然无措的刹那几乎是冲去桌旁,从托盘里端过事先备妥的汤药。
大夫要接过手却被碗壁烫得瑟缩了缩,这用灵芝熬制的辅药出炉没多久。
“怎么回事!”温离要不是拿着碗汤,怕洒了,方才大夫缩手时就该被他拽着领提起来,“快喂!”
他不清楚施针的过程中是不是出错,尽管大夫提前与他说“要做足准备”,但看着床榻里的人不断呕出黑血,他浑身也跟着凉了半截。
大夫扶着梅鹤卿半坐起来,免得口中的血倒流,再把喉咙呛着。
温离六神无主地催促,“快救!”
梅鹤卿一直呕,血顺着脖颈很快染红了胸前的里衣,大夫也急,五官快皱成一团,拿自己的衣袖不停地擦拭,不敢确定心中的猜想,说:“这排出的血是黑的,不应该有如此症状,大人,他近来可还服过别的什么烈性药或者,毒?”
大夫的一番话于温离而言如同当头一棒,转瞬即逝的愕然后,他阴鸷地将门前的铁骑喊进来,“去把阿伏于给我抓过来!”
“将军!”
沙月正走去关押阿伏于的屋子的路上,在长廊不远处有铁骑急匆匆地跑向他,他顿时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。
“将军,”铁骑抱拳,“阿伏于服毒自尽了!”
沙月当即脸色一沉,越过铁骑身侧疾步。
他在阿伏于关押的屋外设有铁骑把守,按士兵的禀报,自押入屋后就没人再进过这个房间。他蹲身查看已经毒发身亡的阿伏于,没人进来投毒,那毒药就是开战前带在身上的。
“我不是命你们搜身吗?”沙月眼一横,质问负责看守的铁骑。
“回将军,确实搜过,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”
“难道是咬在口齿下的?”
他轻掰动发紫的嘴唇,肌肤尚有温热,口中血液没有凝固,由着嘴角流下来。
沙月思忖着,揣摩阿伏于原本就抱着一死迎战,知道被生擒的后果,断了他们审问的机会。他回兵监司前还想着再套些关于胡人其他的行动计划,瞧着这副失了生气的死相,他的算盘落空了。
送消息的铁骑是骑着马直接奔进监兵司大院的,一路高喊着“急报,要见将军”,没人敢拦着,怕误了大事。
沙月收到传话,赶紧往前院大步流星,这时候他大抵有了心理准备,公子那急传恐怕是不太妙。
“将军,”铁骑翻下马,半跪在湿漉漉的地上,“大人有令,速带阿伏于面见!”
阿伏于,他骤然一滞,“他,死了。”
梅鹤卿呕了不少黑血,照颜色一看,分明是才服不久的毒药所致,庆幸的是吐干净后,续命的灵芝汤药喂进去了,大夫满头大汗地扶着安置躺下,一举一动小心翼翼,恐这位大人再出性命之忧。
温离却仍旧悬着心,靠灵芝吊命只是一时之策,他得问阿伏于要到解药,不然便是在鹤卿体内又埋下第三种催命符,连琉璃也不及他的夫君易碎。
他放下碗,烫得通红的指腹都没心思多看一眼,内心焦灼,坐立难安。
“大人,”大夫去水盆前拭手,壮着胆说,“吐出的黑血应当是将毒排了部分,但,也必然伤及了五脏六腑,即便有解药也是难再恢复,那位大人的处境,”他叹气,“或许能醒,可醒后能再活多少时日,小的给不了您一个准确的答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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