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在屋门前的风荷都听见了,多日的悠闲令他总是惦念起沙月几人,按这疾风骤雨的天气,北边的大雪早该化开,铁骑大军的阻碍应当消失,都过了两月还迟迟不来消息,真叫人等得心急如焚。
他目光越过窗户朝里瞧,平日主子明面上看似不温不火的,实则每日都念叨着公子,只要枯坐着,就指定是在想着公子。还是在梅宅的日子好,也算过得无忧无虑,紧要的人都在身边,不必犯起愁来,主子亦不会遭遇那些苦痛。
林兔端来拿手的糕点,里头参了滋补的药草,随时给大伙补身子,觑见风荷眼风在向屋里探,步子近了些说:“刚出炉的,一块进屋用点。”
风荷收回视线,朝林兔身旁看两眼,“阿闫那小姑娘呢?”
林兔一听,笑道:“什么小姑娘,她与你年纪相仿。在后院琢磨自己种的毒草呢,给阿晚习毒用的。”
“这小公子,年纪轻轻的学得可多了。”风荷边帮着林兔推开门,边道,“换我小时候,单念个书都困。”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诣,长处,你拳脚上可比我强多了。”林兔安慰两句,朝梅鹤卿轻轻颔首,把点心摆在茶壶旁。
在廊檐下那会,梅鹤卿便听见谈话,晓得是何人进屋,“半月前收到阿净要来的消息,应当是近两日了。”
林兔指腹触碰茶壶的外壁,试了试壶中的水温,掂量换上新烧的热水,“嗯,信是灵朔东边境小镇送来的,离太恒没多远,是该到了。”
莲净同岳舟出去筹粮,自朔州一别便是一年未见,信亦往来的甚少,毕竟筹粮一事居无定所,若非有要事要与二爷通气,他与莲净必不会互传消息,为一己之私耗费人力财力。
许久不见,不知阿净吃住可好,是不是消瘦了。
风荷拈块清热去火的绿豆糕,吃着走出门,院中的雨渐小,淅淅沥沥如同毫针一般,景色一片朦胧。
他将最后一口糕点咬在嘴中,眼梢的余光瞥见对面院墙顶蹿出个人影,只瞧得披着蓑笠,难以看清脸,他情急下含糊不清地喊:“谁!”
尝着桃花酥的梅鹤卿也低声知会屋内人一句,“有人。”
温晚手里的茶盏一磕,先挡去老师身前。
贸然闯入的人影在雨中身轻如燕,踮着瓦片三两下进了长廊,并未惊动府中巡逻的铁骑,纵然是风荷,也到跟前了才察觉。
风荷挨这口糕噎得不上不下,捉着腰间的刀柄正要踩上廊道的栅栏,穿雨帘杀过去先擒住唐突的贼,哪料对方摘下落水的斗笠,露出张非常熟悉的脸,他立刻收起浑身的冲劲,险些从栏杆里边栽到外边的水坑里。
他稳住身形,握拳砸了两下胸口,勉勉强强把点心咽下去,看着廊那头的人解着蓑衣走过来。
“主子,是莲净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林兔的身影跨出槛,奔向莲净来的方向。
莲净扔下蓑笠,站定身,结结实实抱住了他的兔子大夫。
风荷的眼神识趣地飘去了院子。
“一进太恒地界就下雨,全身没一处干的,先松手,等我换身衣裳再抱,好不好?”莲净垂着眼,疲惫中尽是温柔。
林兔太高兴,以至于忘了后背还有个人瞧着,红着耳根松开怀抱,抬首觑着莲净面颊和投来的目光点了点头。
莲净比去年晒黑不少,五官轮廓也随这一年的奔波愈发成熟,稍显的粗矿下透着江湖中人的不羁,与风荷相较,他更像一名江湖客。
林兔环住的那刻便心疼,他察觉得出来,筹粮的一路并不顺利。
莲净同风荷相视一笑,没聊上一句,先进屋给梅鹤卿报声平安,满头银丝,双目失明的二爷叫他心中一滞,愣了愣,相见的喜悦顷刻消散了几分,“二爷,灵朔的粮筹备妥了。”
梅鹤卿勾唇浅笑,温声说:“辛苦了,坐下喝口茶。”
“多谢二爷。”
莲净拉动椅子,林兔站在身边给倒茶水。
温晚搁了笔,安静地听着。
“此番你与岳舟办得妥当,能筹到这些粮食足够数万将士对付两年,即便是摊出来分去别处应紧也无大碍。”梅鹤卿摩挲着盏,粮食筹集如何在信中已向他写明,无须再报。
“岳老板这次没跟属下一道来,”莲净喝过茶,暖和了身子,说,“粮食得设几处安置点,布置兵力看守,还余下一些琐碎之事,他要属下同您讲,有事就一纸书信过来,他会赶到的。”
“他管着粮食,我自是放心的。”梅鹤卿自有思量,“林大夫,你先带莲净回房歇息,再熬些姜汤驱寒,免生风寒了。”
林兔点了头,“是,二爷。”
莲净赶来的途中便迫切地想知道主子状况如何,他远在灵朔偏北的地方,不便获知主子消息。小廊上步行一会,离书房远了,方问起林兔,“主子和沙月他们有什么消息吗?”
林兔默默地摇摇头,也犯愁,“易州无声无息了一段日子,先前沙月还会不断送来军报,估计是交战,情势混乱没办法传递。”
“二爷那副样子,又一直没主子音讯。”莲净皱起眉,“我今夜歇一晚,明日启程去找主子,不论主子他们是否不平安,我都尽快回信告知,届时再做打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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