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看眼下太平,这仗随时都能打起来,大哥不在京中不知,这水叫人不知不觉搅得浑浊,深不见底。”梅鹤卿捻了捻给鬓发撩得有些发痒的耳坠,“黔渡和京安部分州县的百姓交不起赋税,京四家为了隐瞒农田的事,自己掏了腰包填补空缺,又以别的借口要了回去,长此以往国库才会亏空至此。而今的充盈不过是靠着金家的铺子,战火不起它便能稳定一时,战火肆虐,这些个掌柜受到波及出了乱子,我也把控不住,到那时朝廷拨不出款,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,实在憋屈。”
梅鹤琅盯着落下的白色沉思着,忧心道:“你有自己的思量,但暗中盯着我们的人数不胜数,行事务必小心,三百万两官银数量多,目标实在太大,蒋浣费了个把月熔成碎银,拉着几十车棉袍到军帐时,我以为他把老宅卖了,还是你在哪刨出了金矿,车子拉了几日才拉完。”
梅鹤卿不由一笑,说:“你说话和老爷子一个德行。”
梅鹤琅嘴角一翘,也笑。
待一队巡视皇宫的禁军走后,他又说:“大哥的担忧不无道理,我想着开春带鹤翎去一趟长水三城,因为黑金的事,这儿明年便交给大哥的军队驻守,届时鹤翎便留在江陵,接管和打理黑金还有官银熔炼一事。”
“我会以给将士打造兵器为由向皇上提议,在江陵设工匠坊,以此名义把黔渡运来的官银炼成碎银再运往灵朔,如此军队有急用时,也可直接取用。”梅鹤卿说。
“你事事皆能考虑周全。”二弟的这一颗七窍玲珑心,梅鹤琅从前就深有领会和见识,“鹤翎还脱不去爱玩的性子,出京就接手几件大事,你倒是放得下心。”
梅鹤卿道:“沙月和孤华一同前往,他性子得磨,到了长水三城,我就不会再管着他,怎么磨就看大哥了。”
“他啊,一个劲的跳脱,得用铁链锁着。”梅鹤琅取笑道。
远在梅宅马厩的梅鹤翎连打了几个喷嚏。
“着凉了?这天气也不冷啊。”梅鹤翎手指背搓了把鼻子,自我怀疑。
温离抚着马儿的鬃毛,瞟了梅鹤翎一眼,“要不要回去添件衣裳,别赶着元日染上风寒。”
梅鹤翎拽着马鞭眼神似在打量温离,从上到下,又从下到上,方道;“你冷吗?”
“一般般。”温离眯眼看梅鹤翎,不晓得这梅家小公子什么意思。
梅鹤翎夹着下巴靠近道:“不对,风荷说你身子弱怕冷,你赶紧回去添件氅衣,着凉了二哥得找我麻烦了。”
温离原是想披件氅衣,但手上戴着腕甲,又考虑到骑马时估摸会出热汗便没穿上,“我身子好多了,再说鹤卿也不在,用不着。”
梅鹤翎突然就明白什么,调笑道:“阿离——,行啊,跟我二哥耍小心思。”
温离睨了梅鹤翎一记眼神,心里道一个小娃子不解风情,“这叫情调,什么小心思。”
他另一只手握着几道马鞭,俄忽露出一抹坏坏的笑,说:“我不止耍小心思,我还要在你哥身上扣个小宝贝。”
“什么小宝贝?”梅鹤翎觉得有意思,提了兴趣问。
温离倏然收起笑脸,一本正经道:“想什么呢,赶紧上马,跑完马我再告诉你。”
“阿离你不能话说一半啊。”梅鹤翎跟温离说话,温离没搭理他,他转身翻上马背。
温离把梅鹤翎上马的姿势刻进了眼里,一处不错的照着姿势翻身坐在马上,勒紧缰绳。
梅鹤翎念及温离失忆,许久不曾骑过马有所生疏的缘故,放慢马蹄的速度陪温离缓行。
“我这马儿名叫越影鸿踪,阿离也取一个,好马该有个名。”梅鹤翎瞧着一侧乌黑的骏马道。
温离看着马儿抖了两下耳朵,抬眸看着街边的景色,思忖半晌也没能在脑海里挑出个好名字,他摆头道:“寒鸦渡霜月,枭骑逐烈阳,无问今何战,野死安能裹尸还。”
“煞气真重啊,阿离。”梅鹤翎被温离盯得莫名冷怔一下。
温离发愁地问:“是做啄食死尸的寒鸦好,还是做英勇战死的枭骑好?”
梅鹤翎哈哈一笑,执着马鞭的拳头捶了捶胸口,笃定道:“梅家儿郎,将军百战,虽九死其犹未悔[1]。”
温离倏而展颜笑了笑,摸了一把马儿的黑得发亮的毛发,像夜间侵染月霜的寒芒,“那你就叫寒鸦渡,乌啼声凄凄,啄食悲鸣鸣。”
梅鹤翎奇异地看着温离,“我是真看不透你,你脑子里装的什么?志气男儿郎自当身躯赴国难。”
温离撇头不看梅鹤翎,望着街上零散的行人,“我没这志气。”
梅鹤翎担心温离控制不好马,故此择了一条人少的道儿走,地面经士兵清扫过,还余留些扫不尽的残雪,叫路人踩出了脚印子。
“怎么会,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追求和使命,像我,出生将门,担的是保家卫国的使命,我要和大哥一样,策马驰聘疆场,护南晋百年太平。”梅鹤翎拍着胸脯昂首挺胸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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