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鹤连问了几个问题,他此行自带了纸笔,把茶点往桌角一摆,然后铺开纸张,笔尖沾了沾口水便在纸上落墨,把适才问的都一一写进里面。内心总有其它的设想,但也仅仅是设想,没有证据证实,他也就不提到嘴上说了。
“下官按适才聊的,拟了份口供,您且认真一阅,若是没有异议请您在最后落款处签字画押,将来作为证词入档。”
温离同意了,叫侯在身边的莲净去拿上来给他过目。
“江大人,我只能证实陈世子有一块同样的玉佩,但不能证实你所指的证物正是陈世子丢失那块。”温离看得十分仔细,不忘提醒江鹤不要曲解,“您应该理解我的意思。”
“理解,您只要如实答复就行。”
莲净递来红印,他伸指腹沾红,按在了纸张的最后,“配合都察院办案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摁了红手印,莲净将它呈回给江鹤。江鹤又粗略看一遍,确认无误方小心收起来。
“今日打搅了,事已办妥,就不再叨扰爵爷休息。”
“嗯,江大人慢走。莲净替我送一送大人。”
温离离开偏厅,丫鬟便来收拾桌面和纱幔。走在长廊上,空中突然响了声闷雷。天色黯淡,他仰颈眺望远处,不稍片刻豆大的雨滴就“哗啦啦”砸了下来。
又下雨了。
吹进檐下的风夹着湿热,他杵着原地望了一阵,直至雨水打到他的衣摆,他才往廊道的内侧靠了靠。狂风大作,将簌簌而落的雨线都吹斜了。乌云里光影穿梭,仿佛要把天劈开,这样的景象在话本子里通常都有妖魔现世,他有一种莫名不妙的预感。
姓宁的又来府上了,似乎一定要见他一面不可,下一回估摸过两日就来了。
“我究竟有何值得探究的。”他低声自言自语,还是真叫这群人查到了蛛丝马迹,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了。
武朝使臣的动向逃不过陈雲的眼睛,不单是温离奇怪,陈雲亦然觉得可疑。宁青泽先是约见了梅鹤卿,一个无用质子的存在,有什么值得一见的;然后又向兴安伯府送上拜帖,前日还亲自拜访。他心中猜疑,可是难以确定,也不敢确定。
宁青泽难道将手伸到了李鵺那,这不是明晃晃地伸进他的钱袋子里吗?
“兴安伯两次将使臣拒之门外,万岁爷放心就是。”赵韫看出皇帝正烦心的事,柔声安慰,“既得了您的好处,岂还有帮外人的道理。兴安伯一个生意人,当最懂‘诚信’二字的含义。”
“商人也是最看重利益的。”陈雲在后园散心,天空难得放晴,他出来走走,试图缓解自己头痛的毛病,却又忍不住使唤脑子,“使臣要是给的好处比朕的还大,李鵺会不心动吗?洛程都知道贪,人前一副直臣模样,人后靠着陆家不知道敛了国库多少财,何况是他。”
赵韫替皇帝拨开挡道的树枝,缓声说:“万岁爷是北楚的天,李鵺不过区区的一个商人,如今得了您的恩赐才一跃升做显赫的侯爵。您要他如何,其实就在您的一念之间。您若不安心,何不趁他此时抱恙将他请进宫中调养,那时他要见谁,或是谁要见他,不都万岁爷您说了算。”
陈雲顿步,听着赵韫的一席话,心底的想法油然而生,却仍有顾虑,“他患的是时疫,还具不具备传染的可能,杜朝颜都没个底,你这法子行不通。”
“您真想,在宫里的偏僻处收拾座殿宇出来供住着就成了。”赵韫眼里闪着精明,“您又不是要养金贵的雀儿,不死就成,就算一不小心那什么了,也不过是死了个卑微的贱商。”
陈雲斜眼睨着一脸奸倪的赵韫,“依他的性子,十有八九是不愿的。”
“他不是钟情北都侯吗?”赵韫捏着嗓细声道,“北都侯握在万岁爷里,他不愿也会愿的。”
话落,陈雲一直不说话,只拿余光瞥着赵韫,里头深意不明,赵韫却挨看得背部一阵泛寒,立刻跪在潮湿的青石板上,磕了一记响头。
皇帝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。
孰奸孰忠,陈雲心中有数。
赵韫又陪着皇帝逛了半个时辰的园子,回去值班房,他终于瘫坐在太师椅,抓着杯不停地喝着冷茶压惊。皇帝的那眼神透着杀意,若非要留着他对付左相府,怕是就没命回来了。
“你再多走几趟兴安伯府,玄帝就该与李鵺心生嫌隙了。”朱妤今日的扮相是艳丽的红裙,在街市的人流中特别的扎眼,拎着刚买的油纸打包好的酥果,另只手上还捏着半块,嘴里的才咽下去。
宁青泽陪着上街,“那岂不正合我意。倘若不是李鵺花钱供给军饷,北楚在南边的战场还打不起来。他们二人真如你所言,说不定陈雲就答应了我的要求了。”
朱妤塞了一大口酥果,顺带还不顾形象的舔舔手指。
“你是位公主,不要做这般粗鲁的举动。”
“公主只是个身份,我骨子里就是如此。”
宁青泽放弃争辩,“到李鵺的茶舍坐坐。”
“将军最近怎地老往那去?”
“有些东西,去一两次你可能发现不了,可如果去的次数多了,总会有察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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