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夜是懂这个道理,战争哪有不死人的,只是倘使早点发现,不恋战或许能有更少的伤亡。
“主子自小就把我们这些侍卫当领兵的将军来培养,除了孤华那小子,风荷和莲净也跟着主帅上过几次战场,你以后也会的。”沙月拍白夜的肩头,鼓励道,“这天下多的是需要打仗的地方,你迟早还得面对同样的状况第二次,第三次,甚至更惨烈,我们都是主子随时会调到前线的替补将领,慢慢适应就行了。一旦上战场,什么都是躲不掉,避不开的,想开一点。”
白夜还是感觉很糟糕,不过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件事,因为外人再怎么劝慰,也没办法彻底消除,自身的情绪还是得靠自己来调节和缓解。
“你看见带兵的是谁了吗?”沙月言归正传。
“没有,”白夜回想交锋的过程,笃定道,“指挥放箭的人躲在暗处,隐蔽在弓箭手中,没有任何机会看清对方的面目。”
“这就是个饵,明摆着是为了引我们上钩的。”沙月琢磨道,“从派出去的一队轻骑发现他们的踪迹开始,我们便俨然在局中了。那必定要把设陷阱的日子往前挪,应该得从胡人撤兵之后。”
“白夜哥!”
话音刚落,孤华兴奋地猛一把开门,囔着白夜的名字跑过来,先上下打量一番,然后才自顾自在旁地坐下,“没受伤吧,我听他们说牺牲了几十个……”
沙月眼神像吃人似的,一记警告瞪过去,孤华终于心领神会把快吐完的话咽回去,他瞟了两眼没有反应的白夜,搂着肩说:“哥哥没事就好,我这些天提心吊胆着,怕你缺胳膊少腿的。”
“你小子,能不能盼你哥一点好。”沙月抓起夹木炭的钳子作势要打,白夜知道是开玩笑的,也出手给挡了挡。
孤华躲去白夜身侧后,从白夜肩膀露着两只精明的眸子,说:“我当然是盼着各位哥哥好的,有你们在前头,我才能少很多烦恼。”
“你这如意算盘打的。”白夜偏眸无奈道,“主子都该听见了。”
“主子听见也无妨,他也疼着我,就沙月哥,经常凶巴巴的。”
沙月扯着嘴角,也笑得颇为无奈,“你跟白夜告状也没用。”
白夜附和着,“嗯,跟我告状没用,你得跟二爷告去。”
孤华这下瘪瘪嘴,摇摇头说:“不敢。”
作为兄长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,经过孤华那么一闹腾,白夜算是心里好受了些。
“喝点酒吧,彻夜奔袭挨冻得不行,光喝水没用了。”
孤华一听,很识相地去拿酒囊和碗过来,给两个哥哥满上,顺嘴提道:“白夜哥,你还不知道吧,主子来信了。”
白夜正瞅着酒“哗啦啦”地进碗,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孤华,然后转眼看沙月,确认道:“主子当真来信了?”
“嗯,前两日,不算久。”
“既然能送出来信就证明主子目前是平安的。”白夜也总算是松口气,这些天他们一直把心吊在嗓子眼,堵得心慌,“主子有送来什么消息吗?”
“有,”沙月说,“需要我们尽快出兵拿下易州,我正等你回来。”
白夜稍稍觉得安慰,“还好我赶回来了,没有让主子久等。”
他接过孤华递来的一碗酒,几口酒下肚,整个身体才终于回暖,面颊也热了起来,他迫不及待道:“想好怎么打了吗?”
“公子如今同祁岑一道,说明祁岑可能也与咱们是一个阵营的。倘若内外联手,打下易州城会事半功倍。不过公子未在信中说过,想来与玄清司联手一事不太好办得成。”沙月说出自己的顾虑,“攻城之事,公子发话了,若是能拖想必依公子行事考量也必不会讲出尽快出兵的话,讲了,就定然眼下是最好的时机,那么不管里头是何情况,我们都该尽快行动。”
“我等你回来,也是要和你商量攻打易州的事宜,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计策。”
白夜把酒碗撂在盘坐的腿上,放平稳地说:“后天就是正月十五,不如就定在城中过节懈怠的时候发起进攻。”
沙月迟疑,“那一日恐怕也是全城巡防最严之时,若是想法与咱们恰巧一致,虽说敌军兵力不足咱们一半,还是城中百姓临时拼凑成的,但攻城本身便是守城一方有优势,一场仗下来折损多少兵力难以估计。”
“那,按你的意思,何时动兵的好?”
“后半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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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离在厨房吃饱喝足,端着热腾腾的汤药回卧房,觑见祁岑在给自己背部的刀伤上药。听见进门的动静,祁岑抬一眼又继续忙着去勾背后翻肉的伤,勾了好几回愣是没碰着。温离放下碗,在长板凳一坐,看戏似的瞧着。
“能过来帮个忙吗?”祁岑勾不着心烦,发恼地问,“别光看着了。”
温离纹丝不动,不疾不徐道:“你这口气也不像求人办事的。”
祁岑鼻尖“哼”了一声,认栽说:“温大人,您醒醒好,帮忙上个药成吗?”
“按你这语气,应该能自己办到。自己的事,还是得要自己亲手来才是,得有骨气。”
温离显然是在幸灾乐祸,祁岑气不打一处来,又不得不软下态度,“温大人,就是个顺手的事,咱两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,互帮互助才能长久。”
温离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,“你这话说得倒是甚是有理,不过我这人打小不爱助人为乐,一般出手多少要跟利益挂钩,所以啊。”
他意有所指,“你还有什么没与我交代的,不妨这次都一股脑吐出来,咱两交心了,以后就不必做什么事都遮遮掩掩,你也不必大半夜努力睁着个眼监视我。”
祁岑心里一个“咯噔”,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一下扩散开来,令他不自觉有些尴尬,“什么大半夜监视你,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这就是你的错了,”温离后仰,背抵着桌边缘,一只手腕搭着桌,叠着长腿道,“你大半夜睁着两只冒光的眼,当我瞎子看不见么?都点到这份上了,还装着没有这回事多没诚意。你不坦诚,我可不敢把你当朋友更别提帮你了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,”祁岑反驳道,“人的眼大晚上怎可能冒光,你看错了。”
“唉,你要是哪天没了,浑身肯定嘴最硬。”温离好笑说,“死鸭子嘴硬嘛。”
“你!你骂谁是鸭子!温离!”祁岑抓着药罐子便要砸过去。
温离赶紧好心好意提醒,“别扔啊,唯一的一瓶金疮药,扔了你就自个上街买去。没得用了,你彼时别疼得哇哇叫。”
祁岑立马抑制住自己冲上脑门的怒火,喘着粗气把举起的胳膊又垂下。
温离以为祁岑是放弃了,哪想这家伙扯过枕头朝他的门面砸来,他愣一下,抬手很轻易就接住了。
他忍不住嘲笑,“你扔东西的样子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,祁大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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