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一说,文玉倒真仔细回想起来。
奈何桥上生魂万千、怨鬼无数,度化的凡人不知几何,其中似乎真没有穆同……
“怎会如此……”文玉喃喃道,却不知是在问谢必安,还是在问自己。
穆大人后来究竟去了何处,又发生了些什么呢?
视线扫过堂内众人,文玉心中一叹。
从前的各人皆有归处,唯穆大人音讯全无。
与文玉的困惑有所不同,郁昶眸光一动,敏锐地察觉到什么。
若是奈何桥上没有这个人,岂非与当日的……别无二致。
郁昶面色无波,默念着那个莫名熟悉的名字——
穆同。
第265章
堂内一时间寂静无比、落针可闻。
文玉不发话,陈知枝在内的一众小辈亦是不吭声,而郁昶向来是个话少的,更不会主动说些什么。
谢必安耸耸肩膀,见惯生离死别、痛哭流涕的他,对这样沉默不语却难掩伤怀*的场景,却不能适应。
“若无旁的事,本大人就要告辞了。”谢必安故作轻松地转过身,敲了敲文玉的额角,“我和无咎尚有公务在身,且忙着呢!”
范无咎微微颔首,收起命簿便要随谢必安一道动身。
拂尘摇晃之时,带起阵阵风动。
文玉顺势抬眸看着谢必安,奇道:“既有公务在身,方才怎么来得这样快?”
她捏诀召唤黑白无常,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而已,并不能十分把握他二人能应答。
可她分明话音未落,谢必安的身形便出现在眼前。
“因为——”谢必安以指尖抚过唇珠,一副神神秘秘不能多言的模样。
“因为江阳府近来常有百姓……不知所踪。”陈知枝恍然大悟,忽然将一切联系起来,“或许,二位大人的出现与此有关?”
谢必安侧身看向陈知枝,不吝赞美道:“聪明!”
文玉眼眸一闪,看着相对而立的谢必安和陈知枝,她忽然想起从前的事来。
显然,谢必安亦有所感。
“咦?”谢必安戳了戳身侧的范无咎,低声絮语道,“你瞧——”
“嗯。”范无咎肯定地应声,即便谢必安尚未开口,他也能将其心思摸透。
“哎哟——”
得了确认,谢必安两手拢于袖中,怀抱雪白拂尘,笑眼眯眯地看着陈知枝。
“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!”
“聒噪。”郁昶冷眼瞧过去,撂下两个字便又看向别处。
范无咎虽不与郁昶争辩,却是抱着拂尘两手交叠,喜怒难辨地回敬着他。
文玉抬袖搜了搜眉心,看着眼前混乱一片的场景,只觉得头痛欲裂。
若说抱过,实在是算不上的。
知枝降生那夜,谢必安与范无咎不过是来索她亲爹陈勉的命……
“既有公务在身,还不忙去?”文玉起身将谢必安往外推,“当心我去酆都君跟前告你的状!”
不过这些陈年旧事,不提也罢。
谢必安一面被文玉推搡着,一面不忘回头朝陈知枝挤挤眼睛。
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范无咎单手抱着拂尘,另一手从背后绕到谢必安身前,将他双眼遮住,同文玉等人颔首,“告辞。”
旋即在一阵浓黑的烟雾之中,谢必安挣扎的呼喊随之飘远、消散。
文玉松了口气,总算送走谢必安这座大佛,他还真是从头到尾没个正形。
“知枝,你方才所言……”转头过来,文玉还没忘记正事。
“句句属实。”陈知枝忙不迭地点头,眼神闪躲着瞥过身侧的苏见白,“正因如此,我才追着苏见白,为的就是探清他是否与近来的失踪案有关。”
宋濯面色凝重,担忧道:“近来失踪案已有数十起,贾亭西为此是茶饭不思、昼夜颠倒。”
“幸有知枝一直帮衬着打听些消息。”文衡亦是收住笑意,满眼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妹,“可江阳如今恐怕是……人人自危。”
一向活泼闹腾的闻良意此刻也安分下来,“就连外头的铺子都收得格外早,我刚才一路过来街面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。”
“这事还真与我无关!”见文玉的眸光扫将过来,苏见白连连摆手,生恐其会误会些什么。
文玉神色不变,默默地转向身侧的郁昶,她倒是知道苏见白本性不坏,也并非怀疑真与他有关。
“既如此,更是拖不得。”文玉凝眉,一番思索后,做下了决定,“我与郁昶这就走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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