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好与坏之间,善与恶两端,究竟是依靠什么来判定的呢?
宋凛生轻舒一口气,极浅的叹息在微凉的夜色里混着风声消散了。
见他不说话,文玉这才得了空当发问,“你是说,贾大人知道我与宋大人有难,特意遣穆大人来救?”
方才松了口气的阳生听闻此言,心中又是一凛,他赶忙收拾心神,正色道:“怎会?”
“那日休沐,我……贾大人是放心不下城内外的安防,这才命穆大人前往巡查的。”
只是恰巧碰到了宋大人和文娘子罢了。
不过这话他并未说出口,方才他还以此说情,此时便直言是恰巧之事,实在不合适。
好在文娘子并未追问,倒叫他安定些许。
文玉点头致意,问也问不出什么。
这都是她与宋凛生一早便知晓的事,阳生若是不知,想必只有贾大人这个当事人才清楚了。
至于贾大人到底是不是一位好官……
他在东街市打马而过,在后巷道公然抓人的样子,和他在江阳酒家忙里忙外,在祭祀典礼上尽心奔走的身形重叠,叫文玉一时看不清楚。
在她眼里,这很难有一个定论。
夜风习习,虫鸣稀稀,烛光打在阳生的脸上不带丝毫热度,反倒是他周身的气流越发地冷下去。
他一颗心似乎搁在沅水里淘过,几经拍打,体无完肤。
“宋大人,既然……”
既然他不肯应下,那自己也别无他法,横竖等明日公审之时,他再提出异议便是。
正当阳生以为宋凛生不会应答之时,他却反倒开了口。
“你这公文我收下了。”宋凛生扬了扬手中的公文,将其背于身后,“至于你所陈之情,所述之事,我也会公允处置。”
“真的吗?此话当真?”
阳生一喜,甚至有些口不择言,他只想同宋大人确认一番。
待话说出了口、落了地,这才反应过来话中的不妥。
“多谢宋大人,多谢文娘子。”
阳生总算觉得肩头一松,百姓当中的流言蜚语他不怕,他只怕宋大人不愿相信他阿爹,或是轻易便应了他阿爹的辞官公文。
如今宋大人答应秉公处理,那就自然不会徇私。
言罢阳生同宋凛生和文玉见礼,他在外头一向礼数周全。
行端坐直、进退有度,是他阿爹早早就教过的。
而后阳生便要告辞。
他出来得急,将阿爹一个人撂在同知院,这会儿不知在写第二封还是第三封公文呢,他一路上耽搁了这许久,恐怕他阿爹能写七八份。
早在他一把夺过阿爹的公文之时,阿爹就这么说的——
你拿一封,我写一封便是。
你拿十封,我明日亲去请罪更好。
这会儿他得赶回去看着阿爹,他阿爹那个人嘴上冷、心头热,往日里他莽莽撞撞,总是受阿爹的照拂,如今时移事易,也该由他来守护阿爹了。
宋凛生并未阻拦,由着阳生去了。
他健步如飞、形迹匆匆,不过片刻便从绕过连廊离去,不留下半片衣角。
一侧的文玉托着腮,指尖在耳后轻轻刮着,眼见着阳生消失在拐角处。
“我们不跟上去?”文玉偏头瞧着她身后半步的宋凛生,轻轻发问。
“跟上去作甚?”
“跟上去看看贾大人葫芦里卖得的什么药啊。”文玉努努嘴,看着宋凛生手中的那封公文。
宋凛生从身后伸出手,那公文赫然躺在他手中。
不论是什么药,想必不会是后悔药——
贾大人抬手之利落,出箭之迅速,很好地证明了他并未有丝毫犹豫,他又怎么会因为百姓几句议论就后悔呢。
“跟是要跟,不过不急于一时。”宋凛生眉目温和,轻柔地同文玉说话。
“嗯?”文玉有些不明白,此时难道不正是最好的时机?
不是此刻,更待何时?
只见宋凛生将那公文收入袖中,朝暗处唤了一声,“洗砚。”
后头的阴影处,有人形晃动。
文玉循声望去,那从黑压压的背光处走出来的,正是洗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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