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句“白头偕老”让登临远为数不多的良心一梗,神色复杂地看着顾偿,“若是贫道看到的未来里,小阿愿的身边没有你呢?”顾偿脸色一变。“在未来,盛阙会救小阿愿七次。”“顾偿,贫道知道你不信命,但那些虚无缥缈的命数看似荒唐,实则有着千丝万缕、互为因果,今日不种因,来日之果谁又能承受?”……翌日。顾偿说要带阿愿去天牢见盛阙时,阿愿什么都没问,乖乖就答应了。顾偿说的话,她总是都听。只是刚到天牢没多久,就有小太监来报说太子殿下寻顾将军有要事,顾偿则不放心地看向阿愿。“没事的,”阿愿笑道,“这里是华京,重重禁军把守的天牢能有什么事?你去吧。”顾偿最后被阿愿劝走,由天牢的狱头为阿愿带路,狱头一路上绞尽脑汁和阿愿说着吉祥话,最后终于将人领到盛阙牢房前。盛阙一身囚服,既入天牢,身上自然少不了棍棒长鞭的刑痕,这人盘膝坐在牢房角落,倒是不失世家出身的风度。阿愿不缓不急的声音响起,“盛大人,听国师说你要见我。”牢房内的盛阙骤然睁开眼,略带诧异地看向阿愿,激动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,猛地跪在地上,他也没再起身,而是就着跪姿朝阿愿叩拜道:“多谢夫人,罪臣已经听国师说了,太子殿下本没打算宽宥我祖母性命,是夫人求殿下把解药给我祖母一份的。盛千白叩谢夫人救命之恩!”千白,是盛老夫人给盛阙起的字。阿愿福身还礼道:“盛大人言重了,原本就是说好的事情,太子殿下只是太生气了,最后也如约救了盛老夫人的性命。盛大人该谢太子殿下才是。”盛阙抬头,眸色复杂又无奈地看着阿愿,心中忧虑阿愿至今都没看清太子为人。“夫人,我是有罪之人,当时的情况,我既希望夫人能答应我的要求,又希望夫人不要应。千白希望夫人能做一个聪明人的选择——趋利避害,明明夫人在边塞面对外敌时都可以心硬如石,为何对待身边之人总是心软?”盛阙自幼长在华京,见过太多尔虞我诈、诡谲人心,他素来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恶劣的人,偏偏这抹恶又未到底,见到阿愿这样的人,心中的恶愈发猖狂的同时,他又觉得着急、不忍与心慌。“您为何总是不懂?您不该心软的,心软的下场便是会置身险境。敢问夫人日晷之毒毒发时,夫人可痛?”阿愿看着盛阙温怒的模样,没说话。怎么会不痛呢?她惯是个能忍疼的人,最后却疼昏了过去。盛阙看着阿愿不言不语的模样,越发生气,像是百思不得其解、怒其不争地问道:“既然知痛,为何不改?”阿愿目光清明,心里却觉得奇怪,原来没感觉错——她一直觉得盛阙很奇怪,明明对她抱着无限恶意,可她总能在那团恶意中察觉到一丝急切的善,就好像一个聪明人在看一个天大的傻瓜。“盛大人……”在短暂的沉默后,阿愿语调如常地开口,“我少时读书时就算不上一个聪敏的学生,旁人学一遍就会的东西,我要学上好几遍。祖父教学严苛,所以君子六艺我皆学过些,谈不上精通,尤其是圣贤书中的大道理,我在尚不明理时就很喜欢那些章句,虽然不解其中意,但光读就觉得心中清明、灵台开阔……”“后来,随着年岁渐长,我忘记了一些,又随着阅历渐长,懂了一些……我见过变节改志、曲意逢迎的伪君子,见过欺上瞒下、残害百姓的父母官,见过利欲熏心、血亲相刃的寻常百姓,也见过刀斧加身却卫国不退的将士、不通文墨却深明事理的市井之徒、死于救人却不知姓名的小人物……”阿愿的声音平缓,像一湾偶然流经世间的清泉。“我读得书不多,但也知道书中善恶与世间善恶是没有办法一一对照的,明白世上万事九成是与书中道理相违背的,可时至今日,天下仍有不少人捧着书卷爱不释手,仍有数不清的少年郎凭借着一腔热血、浩然意气入世,我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,也许会更坏,也许会更好……”“先贤讲知行合一,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世间的事与愿违。人左右不了旁人,能左右的只有自己。”“——我‘知’与我‘行’一致便好。”“人这一辈子,总要花很长的时间与自己和解。”——我“知”与我“行”一致便好。——人这辈子,总要花很长的时间与自己和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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