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的蜂窝小孔在寒风中呜呜作响,就连雪伥都会头皮发麻,尾随阊阖的越来越少。
到一扇柴门前,阊阖停下脚步,猛地回头,用柴刀劈死了两个雪伥。他的刀法很厉,带着战场上的杀气。
又脱了染血的蓑衣,挂在门外,露出一身暗蓝重甲,上头坑坑洼洼的,都是雹子砸出的深坑,透出淡淡的寒气。
这门挡在在山道最狭处,独守磐园,落着一把漆黑的巨锁,上头挂了许多道平安符,他在千家万户等待征人归来的祷祝中,眼神柔和,轻轻抚摸最低的一枚。
“门都旧了。”阊阖嘴角抽动一下,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来,解下柴禾,修起门来。
门上都是术法加固的痕迹,层层累累,都是像他这样的戍卒临行前留下的。
他手脚麻利,三五下就收了工,急急推门而入。
“小阍,阿爸回来了!”
他抛了柴禾,展开双臂,像在等待什么。
霜雪化去后,他脸上的笑真切得多,谢泓衣就是在这时认出了他。
怎么会是他?
身为守城副将的阊阖,早就该死在风蚀古关了。
谢泓衣亲眼见过他立誓。风蚀古关作为云屏翠幕第一关,主将罡风骁勇善战,战功彪炳,为人难免轻狂些。阊阖沉稳,更擅守城,二人虽颇有不和,但临阵立誓时,却有同样的悲壮决意。
——长风在上,誓与此关共死生,到铁甲成灰,身化白骨,犯渊倒悬,不舍此关!
阊阖会出现在这里,便是背誓了。
而背誓的下场……
谢泓衣心中掠过一道浓烈的阴云。这扇门的背后,当真还有家么?
阊阖呼门不应,一把推开门。院子里空无一人,他左右搜寻不见,叫人不应,脸上失色,扯过虎僮子一摇,没声音,再用力抹去塞住铃铛的冰雪,才有颤抖的铃声。
“小阍,别吓阿爸……”
像是上天有灵,还真有轻轻的铃铛声回应。
水缸里!
阊阖直奔水缸,与此同时,一缕阴风,挟着雪片洒向他背上。
雪片拉长变形,化作一道苍白的人形,伏在阊阖背上,将嘴一咧,不住舔着嘴唇,和他一起凑近听那冰封的水缸盖板。
招来的竟是雪练!
他们向来以摧残人为乐,八成又要玩什么血溅七步的把戏。
说时迟,那时快,阊阖已猛地扭过头,两手掐住雪练的脖颈,将他一把摔断在柴刀上。
“去!”阊阖低喝道。
他又小心四顾一番,才敢抬起盖板,女孩儿挂髻上另一枚虎僮子轻轻摇荡着。阊阖一把抱住女儿。
“莫怕,莫怕,坏人都走了——”
小阍摇头,以小手蒙着父亲的眼睛,用力推搡了一把。
阊阖一怔。
他很快面露痛苦之色。
那是长留誓发作的迹象,昔年所违之誓,已隐去了他脑中至关重要、死咬不放的一角,只留一片痛苦的茫然。
到底忘了什么……很重要……绝不能忘……
他颈后爬起的鸡皮疙瘩,显然,危机感像拳头那样紧攥着他,却毫无用处。
“是阿爸不好。”阊阖只能道,以后背隔开风雪,更用力地抱住女儿。
小阍嘶声叫道:“快走啊!”
太迟了。
哪怕她用手掌死死蒙住阊阖双目,可他眼睑上的白虎瞳纹还亮着。功法运转不分昼夜,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逃过他的眼睛,也注定了无法避开眼前的这一幕。
他铠甲上腾起白烟,那些雹子砸出的凹痕像是突然活了过来,看不见的冰雹穿过他的身体,化作坚硬的实体。
雹雨骤至,就在屋檐下,从他怀抱中,在他惊骇圆睁的双目里!
砰砰砰砰砰砰砰!
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,密密麻麻。
小阍柔软的身体,就在一瞬间被撕碎,挂满了他的蓑衣。
炸裂的水缸、扑面溅射出的温热血肉、被击碎的门窗矮墙,一切都凝固在阊阖瞳孔深处,他却没有任何反应。雹雨仍然未停,以他的身体为中心,在屋瓦雷鸣声中,扫向更远处,漫卷天地,直到将整个磐园笼罩在地狱景象中!
“小阍!!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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