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见白岑的那一年,他十四岁。
患有严重的抑郁症,并伴有轻度精神分裂。
那一年,母亲从二十层的高楼纵身一跃,也将他的命运改写得面目全非。
铺天盖地的新闻将其报道为一场意外,只有他知道并不是。
只因母亲自杀的前一夜,来到他的房间,用温柔到心疼的语气与他说:
&ldo;小然,以后我不在,你要坚强。&rdo;
他只知懵懂地点头。不曾想到,这竟是最后的嘱咐。
纵然一直掌握着某些至高的权利,她在段然面前,自始至终却只扮演过慈祥的母亲。
母亲说:你要坚强。
他答应了,却没能做到。
尽管不曾目睹,他却日日在梦中梦见母亲跳下高楼的场景。
这梦魇像心魔一样日日折磨着他,他时常想,若是当时没有答应母亲,是不是也许她就下不了那样的决定,也舍不得这样离开这个世界。
直到他被医院确诊为抑郁症。
他不再与人说话,拒绝交流,进食困难,夜夜难眠。
终于父亲发现他藏在衣柜中的刀片,才不得已将他送进医院。
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岑。
她是父亲为他找来的s市治疗抑郁症最成功的医生。
彼时白岑穿着干净合身的白大褂,一头黑发盘着发髻,目光柔和温煦。
看见段然的第一眼,她说:&ldo;我等你很久了。&rdo;
他扭过头,无神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光亮。
他与白岑之间的这场攻防战,持续了大约三个月。他拒绝交流,心理干预难以进行,治疗困难重重。
那是他人生中,可以被称为黑暗的日子。为了抑制他的自残倾向和治疗失眠,他必须每天服用大量叫不上名字的药物,被限制行动,也失去自由。
药物使他长久地昏睡,醒来后常常不知道今夕何夕。
他反抗,撞击,挣扎,歇斯底里地喊叫,消瘦的脸颊如同刀刻出来一般的冷峻。
白岑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凝视着他,脸上终于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。
他无情地笑了。
他的手脚被人桎梏,眼睛却死死盯着她,仿佛这是一场他与她的殊死博弈。
病房的门前多了一个女孩儿,眉眼像极了白岑,隔着玻璃,惊恐地看着这一切,不知在哭什么。
是哭他么?还是哭世事残忍。
他看见白岑转身将女孩儿拉走,眼睛里盛着盛怒。
那是他唯一一次,见到杜云晓。
精疲力尽之后,他几乎昏睡了一整天,醒来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。
白岑坐在他的床头,温柔地看着他。
她的额头光洁,眼角没有一丝皱纹,似乎连岁月都对她格外怜惜。
她的声音低柔到了极点。
&ldo;你得明白,没有人能真的救得了你,除了你自己。&rdo;
他的病真正有起色,是第二年的春天。
他开始说话,对外界的刺激也有了反应,药物减少后,每天清醒的时间里,他被允许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。
那天他在花园的池塘边看书,白岑远远地坐在小池对面的石头凳上。一个小护士焦急地跑过来,跟白岑叙述着什么。
白岑的脸,在听到第一句话后,变得煞白。
站起身的时候,身形一晃,险险站稳后,朝着急诊的方向急奔过去。
他跟过去的时候,手术室的灯已熄灭,医生走到白岑面前,只看了她一眼,摇了摇头。
他看见白岑的眼中,一瞬间悲恸万分,似乎有人将魂魄从她的身上生生抽走。
她的步子,缓慢地迈向手术室的大门,黯淡的灯光下,她的背影摇晃,终于不堪重负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。
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,天摧地塌,凄厉无比,像是要穿透生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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