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幸妤愣了一瞬,没想到刚来就问这么直白,一时不知怎么回。
静默片刻,她垂下眼帘,复又抬起,浅笑道:“之前是不愿,但现在……想通了。”
“他身居高位,容貌俊美,我怎会不愿呢?”
院里都是祝无执的耳目,她哪里敢说实话,只希望自己的回答传到他耳朵里,能让他放松戒备。
薛见春看着她唇角带笑,眼中却含着苦涩,登时明白她是言不由衷。
是了,若非身不由己,哪个姑娘想为人妾室?
原先在宴席见温幸妤,满堂宾客眼带鄙夷,唯独她面色清正,隐有担忧。
当时就觉得这姑娘脾性柔和良善,很招人喜欢。
可惜好好一朵鲜花,就这么慢慢枯萎了。
薛见春心怀怜悯,心说祝无执和李行简果真是一丘之貉,都不是好东西。
定是祝无执强人所难,将温幸妤软禁在此。
薛见春出身镖局,自小习武,跟江湖之人没少打交道,颇有侠义之心,最见不得强抢民女、以权压人之事。
她见两个婢女出去沏茶端点心,凑近温幸妤,压低了嗓音:“你想不想跑?想得话,我可以帮你。”
温幸妤大惊,一面回:“我已经想通了,女子在外谋生不易,不如安稳留在他身边,好歹吃穿不愁。”
一面眼神示意薛见春暗处有人。
薛见春意会,不免懊恼自己太鲁莽。
恰好婢女端着点心和新茶来,她不敢再多说,害怕说多错多,反而害了温幸妤,于是道:“好吧,你想通就好。”
温幸妤点了点头,转移了话题:“你跟你夫君如何了?”
在同州时,这对夫妻三天两头提剑相向,打得不可开交,吵吵闹闹。
也不知过这么久,有没有相处好一些。
薛见春一听温幸妤提李行简,就气不打一处来,她翻了个白眼,骂道:“那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,成日花眠柳宿,不干正事。”
她摆了摆手:“罢了,不提他,没得晦气。”
温幸妤没想到两人还是这样子。
她觉得自己说错了话,有些歉疚,小声道:“对不住,我不该提。”
薛见春觉得温幸妤莫名其妙的,她皱眉打量着她白皙清秀的脸,忽然就想起和爹一同押镖,不幸丧命的干妹妹。
也是这样怯懦柔弱,动不动给人道歉。
那是妹妹第一次大着胆子去押镖,结果就丧了命。
她软了声音安慰:“你道什么歉,你又没做错什么。”
顿了顿,又劝道:“不要太考虑别人的感受,这样没什么用,反而会让自己不开心。”
温幸妤看着薛见春黑白分明的眼睛,微怔了一下,才轻轻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二人吃着茶和点心,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多。
最开始两人不太熟悉,温幸妤有些拘谨,但薛见春是个自来熟的性子,大大咧咧的,不多时就让她放松下来。
直到夕阳透入窗纸,照到温幸妤的眼睛,她侧头看向窗外,只见天际余霞成绮,落日熔金,才惊觉不知不觉,二人聊了一个多时辰。
静月来问要不要摆饭,温幸妤想着祝无执这段日子都是深夜才归,便留了薛见春吃饭。
直至夕阳彻底落入山坳,霞光被墨色浸染,二人才分别。
温幸妤让车夫把人好生送到李府。
出院门时,薛见春拍了拍温幸妤的肩膀,出言劝慰: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想开些罢。”
温幸妤愣了一下,旋即朝她抿唇笑: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
薛见春朝温幸妤眨了眨眼,无声暗示:“我改日再来看你,回屋吧。”
温幸妤点了点头,朝她挥手。
薛见春转过身,出了院子跳上马车,身影消失不见。
温幸妤原地站了一会,直到静月小声提醒,才姗姗回屋。
的确要想开些。
不论多艰难,她都一定要逃。
*
夜色如墨,祝无执身披秋露月色而归。
沐浴更衣后,他来到内间,见温幸妤倚靠在床头看制香古籍,昏黄烛火下肤色暖白如玉。
她神色困倦,却并未歇息。显然是在等他回来。
祝无执不免有些惊讶。
她从未等过他,都是早早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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