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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也正好想去看看他老人家，父王吃了他开的药之后，风湿之症也好了很多。&rdo;他微笑答，并扬声道：&ldo;杜兄去不去？&rdo;

狐狸淡淡看了我们一眼，道：&ldo;你们去吧，我得安排粮糙和战船的事，走不开。你们别太晚回来，说不定半夜就　得出发，多带点人，这里不怎么太平。&rdo;

到了小度山脚，我让燕红等人都留下，只让刘明和云绣跟着，随我和江文略向山上走去。

待随从的人都看不见了，云绣将早早交给江文略，轻声道：&ldo;我们在这里等公子和夫人。&rdo;说完，和刘明一起隐入树林之中。

早早却挣脱江文略的手，转身要我抱。我柔声哄道：&ldo;早早乖，娘要举着火把，才能看得清路，不然就会摔跤的，你让干爹抱。&rdo;

他看了看江文略，一扭头，抱紧我的脖子，&ldo;不要，他又不是六叔。我要娘抱。&rdo;

江文略接过我手中的火把，轻声道：&ldo;你抱他吧，我来照着路。&rdo;

浸过松油的火把照亮了上山的路，夏夜如此寂静，只听得到我与他沙沙的脚步声。

他一直在我身边，一直在为我和早早举着火把。

可我们，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而他，抱一抱早早，也成了奢求。

早早忽然指向空中，叫道：&ldo;星星！星星飞！&rdo;

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，山野中的小溪边，流萤在翩然飞舞，宛如星光点点。

我正想教他那不是星星，而是萤火虫，却听衣袂声响，江文略将火把插在泥土中，纵身跃向小溪。

不过片刻，他跃回我身边，唇边含着无比温柔的笑，望着早早，慢慢将右拳递到他面前。

然后，又慢慢地松开，几只萤火虫便一闪一闪地在早早面前飞舞，舞向无垠的夜空。

早早显然觉得无比新鲜好玩，眼睛睁得很大，挥舞着双手想去捉那萤火虫，口中叫着：&ldo;星星！星星！&rdo;

江文略将衣袍下摆往腰间一掖，忽然纵身而起，右足再在旁边的竹子上轻轻一蹬，身形便拔高了数尺，右手轻轻一挥，便又飘然落下。

他将左手覆上右手，再送至早早面前。萤火虫在他的掌心里，他的指fèng间透着朦胧的光。早早乌溜溜的眼睛眨都不眨，轻声问：&ldo;是星星吗？&rdo;

江文略将食指竖在唇前。早早吐了吐舌头，用极轻的声音问道：&ldo;会把它吓跑吗？&rdo;

&ldo;你张开手。&rdo;江文略柔声道。

早早便将两只手都张开，江文略将右拳慢慢放在他的右手上，再慢慢地展开，一大一小两个手掌却仍紧贴着。

小小的萤火虫，在他与他的掌心中，闪着淡淡的光芒。

早早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，小手却一滑，萤火虫飞了出来，他急得伸手去抓，萤火虫已慢悠悠地飞入竹林之中。

眼见早早快要哭出来的样子，江文略再跃到溪边，早早从我怀中跳下，跑向他，两人的手掌又贴在了一起。

我呆呆地看着，仿佛回到那一年的夏天。我们捉了半晚的萤火虫，然后并肩躺在糙地上，看着满天繁星，絮絮地说着话，我在他的臂弯中，渐渐睡　去。

直到将溪边的萤火虫都捉尽放尽了，早早仍不知疲倦。

江文略蹲在他面前，轻声哄着：&ldo;星星都回家去了，要明晚才会再来。&rdo;

&ldo;回家吃饭吗？&rdo;

&ldo;是。&rdo;

&ldo;家里，有娘在等他们吗？&rdo;

&ldo;是。&rdo;

&ldo;还有六叔和瑶瑶姐姐吗？&rdo;

江文略沉默了一会，再抬头看向我。我无言地望着他，他移开目光，望着早早，轻声道：&ldo;当然有。&rdo;

早早好象很高兴，江文略微笑着将他轻轻地抱入怀中。

这回，早早没有挣开他的手，而是伏在他肩头，过了一阵忽然又问了一句：&ldo;他们也有干爹吗？&rdo;

我正弯腰去拿插在地上的火把，听到早早这句话，再也抑制不住，低头间，泪水湿了衣袖。

&ldo;别哭，青瑶。&rdo;身后，江文略在低声说。

&ldo;今天，是三年来我最幸福的一个晚上，再也没有别人，只有我的妻子和儿子在我身边，所以你别哭。&rdo;

风大了，竹林如流水般轻响。

天边有一颗流星在无声地划过，我一路走、一路无声地流泪。

他抱着早早走在我身后，早早问了他很多问题，他每一个都耐心地回答，直到早早趴在他肩头，安静地熟睡。

而我们也终于攀到了半山腰。

狗吠声遥遥响起，江文略轻声道：&ldo;到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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