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?”
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天上的厚重云层也随之消散去,竟未曾想到还有机会见到今夜的圆月。
满月是合家团圆的夜晚,李筠欢停下了持续不断的进攻,站在季诩三尺以外的地方。
他的手里持着冰凉的剑柄,心里却在想着母亲温暖的怀抱。
“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爱他了,不……事实也是如此,这样的人现在也不存在。”
“就算是你,或许也无法理解。”
季诩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开始犯病,又莫名其妙地说一堆有的没的鬼话。
然而李筠欢现在的表现也符合他心目中文臣的形象,什么“知音难觅”啊,什么“天妒英才”啊,什么“命运不公”啊等等类似的话。
尤其是在有月亮的夜晚,这种文臣病发病率极高。
“你还打不打了……不是要杀我吗,怎么突然又停下了?”
季诩有些不耐烦,他还有急事要处理,实在不想再和这个疯子耗下去了。
李筠欢现在完全属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他既然已经背着时榴先斩后奏犯下滔天罪孽,就已经做好了不被谅解的准备。
但季诩不行,他才刚找回身份,如果现在把李筠欢给杀了,难免会在他与时榴之间在升起一层隔阂。
“我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。”
李筠欢淡淡地看向他的身后,冷不伶仃地冒出这么一句话。
季诩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——
他的养兄,陆雾,被李筠欢的人用麻绳紧紧捆住,正面带惊恐地看着自己——
作者有话说:好消息是不该死的人都不会死,更好的消息是这场混乱之中死的只有李吹寒和万意浓[眼镜]
第65章雪夜行
李筠欢将手中的剑举起,横在季诩眼前,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眼神中的癫狂褪去,最后融化成一滩平静的水波。
“你自己吧,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。”
扣押陆雾的刺客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,只待李筠欢一声令下,便可取之首级。
看着李筠欢眼中明晃晃的“请君自裁”之意,季诩沉默了许久,没有见到预想中的惊恐,愤怒,或是悲伤之类的反应,李筠欢心里倒是略感失望。但也无所谓了,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死人生前在想什么,就算有
那个人如今不在场,当然,以后不会再有机会窥见。
李筠欢假惺惺地叹了口气:“从前我的确很欣赏你,短短几年内就能坐上这个位子,证明你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。如若你不是他的孩子,或许我们还能继续做默契的盟友。”
“啧。”
季诩很看不惯李筠欢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,说的这么好听,其实不还是因为他自封时榴最亲近的人,所以愿意接纳其他所有倒贴上来帮助他们母子两的人。反正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,做一个有气度的“正室”去维护他们的感情又何乐而不为呢?
都是聪明人,彼此之间的算盘里有几斤几两各自都很清楚,季诩光是看着这张死白莲的脸就有些反胃,从前忍着恶心与他共事也是看在时榴的份上,想着现在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,那也没有必要再隐忍下去了。
“你嫉妒我?刚得到消息就忍不住动手了,有那么恨我吗?还是说……你其实是在怕我?”
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
李筠欢始终维持着他的笑容,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季诩所说的这些话的影响。
“这重要吗?”他唇边的笑意愈发深邃,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从容:“你大可带着这些疑问下去,等百年之后我带着母亲来看望你的时候再来问我,或许那时我能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说罢他微微抬手,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,紧紧贴上李筠欢的颈侧皮肤,压出一道细微的血痕:“既然你选不出来那就让我来替你选,用你的命来救你的至亲吧。”
季栩瞳孔骤缩,目光死死盯住李筠欢——
“住手!”
一声清厉而熟悉的嗓音响起,如同一道惊雷般划破了此时紧张又死寂的气氛。
李筠欢的动作顿时僵住,他缓缓转身望去,只见回廊尽头时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,身穿一身素白衣衫几乎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。
时榴的脸色此时显得有些苍白透明,嘴唇却因激动泛起嫣红,那双原本总是含着温润水光的眼眸此刻竟燃起灼人的怒火,正直直地钉在李筠欢身上。
显然他是匆匆赶过来的,乌黑发丝被路上的风吹得有些凌乱,呼吸也尚未平复,胸口微微起伏着。
“筠欢……”
时榴的声音因极力压抑内心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:“你在做什么?”
见到时榴的身影后李筠欢的脸上呈现一闪而过的慌乱,但很快又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覆盖。
他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,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胆怯:“母亲,您怎么来了?外面这么冷,怎么没回去……”
“回去?”时榴一步步走近,眼里饱含的泪光几乎都快要溢出来,他哽咽道:
“回去等着我的孩子杀死另一个孩子,再等你用那双沾满他的血的双手来拥抱我吗?为什么,筠欢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起初见到这一幕时,时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。如若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担心而跟过来发现了,是不是明天他就再也见不到一个活生生的季栩?
“我看着你长大,教你读书明理,难道就是让你学会如何去残杀手足的吗?”时榴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,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失望与心碎:“那你和李吹寒……你和他,还有什么区别?”
“母亲,”面对时榴的质问,此刻李筠欢的声音沉着到甚至显得有些诡异,在与他距离更近的季栩听来似乎还带着某种自暴自弃的意味:“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亲生的孩子爱过吗?”
“我当然爱你”时榴踩着绒靴一步一步踏在雪上,缓缓走到李筠欢面前,他擦干眼泪,随后用那只湿润的手掌抚上爱子的脸颊:“从前你的身体总是捂不热,在这样的寒夜里,发热受寒就是家常便饭。我那时整日整夜都为你担忧,我怕自己一个没注意你就会悄悄闭上眼睛,一个人忍受寒冷。就算我把你捂得很紧,但在某一天夜里你还是染上了风寒,额头发烫咳嗽不止。你父亲说这是很正常的,你自己能挺过去,但我还是逼着他和我一同出门为你找了许多大夫,那些大夫诊断出你是因为年少时的艰苦经历才伤了根骨,除了进行长期的疗养外别无他法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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