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甲叩击门板的声音突然变调,从“笃笃”的轻响变成指甲刮擦木头的锐响,像是某种野兽在试探猎物的虚实。
我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,掌心的冷汗把金属水管浸得发滑,余光瞥见女主播蜷缩在沙发角落,粉色吊带睡衣的肩带滑落到胳膊肘,牙齿咬着下唇,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。
雨势疯了似的砸在窗户上,玻璃震颤的频率竟和那刮擦声渐渐重合,形成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共振。
“哐当!”
门板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得凹陷,木屑飞溅中,一道黑影带着雨水扑了进来。我早有准备,侧身避开的同时,水管带着风声砸向对方手腕——那只手戴着黑色战术手套,正握着一把闪着蓝光的电击器。
金属碰撞的脆响里,对方闷哼一声,电击器脱手飞出,砸在地板上滋滋作响。我趁机扫腿绊倒他,膝盖顶住他后背时,看清了他左臂的银色徽章:不是之前的模糊符号,而是刻着“净化”二字的盾形标记。
“还有两个!”女主播突然尖叫。
我转头就看见两道黑影冲破门框,作战靴踩碎地上的玻璃碎片。左边那人挥棍直取我面门,棍梢带着破空声,我举水管格挡,震得虎口发麻。
右边那人竟绕过缠斗,径直扑向墙角的物资箱,帆布被他一把扯破,罐头滚落的声响在混乱中格外刺耳。“想抢东西?”
我怒喝着踹开脚下的人,意念一动,一把改装步枪凭空出现在手中,枪托砸在抢物资那人的后脑,他应声倒地。
剩下的人见状不妙,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枚烟雾弹。刺眼的白烟瞬间弥漫全屋,我捂住口鼻后退时,听到女主播的惊呼:“他抓我!”
我循着声音扑过去,手指刚碰到粉色睡衣的布料,就被一股大力甩开,撞在墙上。等烟雾散去,屋里只剩被扯破的睡衣衣角,女主播不见了踪影。
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正朝着顶楼而去。我抓起步枪追出去,刚到楼梯口就撞见苏晴——她不知何时换了件黑色冲锋衣,手里握着一把从作战服男人身上夺来的短棍,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:“他们要抓顶楼的老人!”我们对视一眼,立刻并肩往上冲,台阶上的积水被踩得四溅。
顶楼的铁门已经被撬开,露出一道黑漆漆的缝隙。我刚推开门,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,混合着雨水的潮湿。月光从破窗照进来,能看到三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围着蜷缩在墙角的老人,其中一人用短棍指着老人的胸口,似乎在逼问什么。
老人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色中山装,手里紧紧攥着磨亮的拐杖,脊背却挺得笔直:“我死也不会说!”
“别动!”我举起步枪瞄准,苏晴趁机绕到右侧,短棍突然砸向离老人最近的男人膝盖。那人吃痛弯腰,老人猛地用拐杖戳向他的小腿,动作快得不像七十岁的人。混乱中,我扣动扳机,子弹擦过为首男人的肩头,他惨叫着后退,撞翻了旁边的木箱——里面竟全是瓶装纯净水,标签上印着“锦园自备水源”的字样。
“这是未被污染的水?”苏晴惊道。
老人喘着气点头,拐杖指向屋顶的铁架:“楼顶有口深水井,是小区建成时留下的备用水源,我守了三十年……他们上周就来问过,我没说。”
他的手颤抖着摸向中山装内侧,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,“井房在天台,有密道通地下储水罐,但钥匙要拧三次才能开,不然会触发警报。”
突然,楼下传来越野车引擎的轰鸣声,不止一辆,震得楼梯扶手都在颤。我冲到破窗边往下看,雨幕中至少来了十辆加装防撞钢梁的越野车,车灯像野兽的眼睛,正朝着楼栋逼近。“他们增援了!”苏晴脸色一变,握紧了短棍,“得赶紧把井房锁死,不然水就被他们抢了!”
老人刚要起身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捂住胸口直喘。我立刻扶起他:“苏晴,你掩护我们去天台!”
她应声冲到门口,短棍横握,警惕地盯着楼梯方向。我扶着老人往天台走,他的拐杖在积水里戳出一个个小坑:“密道里有闸门,能暂时挡住他们,但需要有人在里面操作……”
天台的风更大了,雨点砸在脸上生疼。井房是间铁皮小屋,门锁早已生锈。老人把钥匙插进锁孔,慢慢拧了三次,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门开了。
里面果然有口井,旁边立着一个生锈的阀门,连接着通往地下的管道。“快下去!”老人推了我一把,“储水罐旁边有发电机,启动它就能给小区幸存者发水,我在上面挡一会儿!”
我刚要拒绝,就听到楼梯口传来打斗声,夹杂着苏晴的闷哼。“走!”苏晴突然冲进来,后背沾着血,“他们上来了!”
她一把将我和老人推进井房旁的密道,自己则转身顶住铁门,短棍死死抵着门缝,“我守住这里,你们快去启动发电机!”
密道里一片漆黑,只有老人手里的打火机发出微弱的光。台阶又陡又滑,老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,却一直紧紧攥着拐杖。走了大概十几级台阶,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铁门,上面印着“储水罐控制室”的字样。我刚要推门,就听到上方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巨响,紧接着是苏晴的喊叫:“江若尘,快!他们有炸药!”
老人猛地推开门,里面果然有台老式发电机,旁边堆着几桶柴油。“钥匙在开关旁边!”他指着发电机,自己则摸索着找阀门,“闸门要转五圈才能落下,能挡十分钟!”
我抓起钥匙插进发电机,用力一拧,机器发出“突突”的启动声,灯光瞬间亮起,照亮了巨大的储水罐——罐身上竟印着和作战服男人徽章一样的“净化”字样。
“他们根本不是来抢水的!”我突然反应过来,“他们是要炸掉储水罐,让所有人都没有水喝!”
老人的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更快地转动阀门:“这群畜生!当年建小区时就说过,这水是救命的……”闸门落下的“轰隆”声中,上方传来炸药引线燃烧的“滋滋”声,伴随着作战服男人的嘶吼:“里面的人听着,要么出来受死,要么一起被炸成碎片!”
苏晴的声音突然传来,带着笑意:“做梦!”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声响,大概是她把人推下了楼梯。我刚要冲上去帮忙,老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,指着储水罐侧面的管道:“有备用出口通一楼便利店后面,但要穿过通风管道,得爬十分钟!”
发电机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,引线燃烧的声音越来越近。我看着老人苍白却坚定的脸,又想起苏晴在铁门后顶住的身影,握紧了手里的步枪:“你先走,我去接苏晴!”
老人却把钥匙塞进我手里,拐杖死死抵住密道入口:“我老了,活够了。你们年轻人要活着,守住水。”他猛地推了我一把,“快走!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我踉跄着后退,看着老人用身体挡住入口,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。通风管道的入口就在旁边,我咬咬牙钻进去,刚爬了几米,就听到上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,震得管道都在摇晃,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管道里一片漆黑,我只能凭着记忆往前爬,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和远处的枪声。爬了大概五分钟,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微弱的呼救声,是女主播的声音!我加快速度,终于在管道拐角处看到了她,她的脚踝被铁丝缠住,正吓得发抖。
“别出声!”我解开铁丝,扶着她往前爬。就在这时,管道外传来熟悉的声音,是那个寸头男,带着狠戾:“搜!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储水罐的入口,老板说了,这水只能属于‘净化者’!”
女主播吓得捂住嘴,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。我握紧步枪,透过管道的缝隙往外看,能看到至少五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举着灯搜索,他们的靴子踩在积水里,发出“啪嗒”的声响,离通风管道越来越近。
通风管道的铁皮突然被敲了一下,寸头男的声音就在外面:“这里面好像有人。”
女主播的呼吸瞬间停滞,我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。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枪声,不是短棍或电击器的声音,而是制式步枪的射击声,伴随着有人喊:“外面有别的幸存者!”
寸头男的脚步声顿了顿,骂了一句,随即喊道:“留两个人守着,其他人跟我出去!”
我松了口气,刚要继续爬,就听到女主播小声说:“刚才……那个老人,好像把什么东西塞给我了。”她摊开手心,借着微弱的光,我看到是一枚小小的金属牌,上面刻着“锦园守护者”的字样,背面还有一行小字:地下三层,有秘密。
管道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远处的枪声却越来越密集。我扶着女主播加快速度,通风管道的出口就在前方,透进微弱的光。我知道,就算躲过了这次爆炸,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——那些“净化者”不会善罢甘休,而我们,必须守住这口唯一的未污染水源,守住小区里所有人的希望。
当我们终于爬出通风管道,躲进便利店后面的杂物间时,雨还在下,但远处的天边,似乎透出了一丝微弱的亮光。女主播紧紧攥着那枚金属牌,我举起步枪,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。就在这时,杂物间的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一下,不是指甲,而是手指关节,三下轻响,很有节奏。
我和女主播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。谁也不知道,门外站着的,是敌人,还是盟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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