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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复活的玩偶16（第2页）

那幽暗的“目光”扫过挽月和埃里奥斯，如同在审视两只挣扎的、奇特的蚂蚁。

挽月猛地抬头，看向那黑暗轮廓，虽然恐惧，但更多的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急切：“你……你能救他？”

“救他？”黑暗之主发出一声低沉的、仿佛无数灵魂在哀嚎的笑声，“当然，对我而言，轻而易举。甚至能让他变得比之前更强大……但是，小女孩，你能付出什么代价呢？”

挽月没有丝毫犹豫，她紧紧抱着埃里奥斯，仰着头，墨色的眼眸中是一种献祭般的决绝：“我！用我的一切！我的灵魂，我的生命，我的所有！只要他活着！”

黑暗之主的幽暗火焰跳动了一下，似乎对她的果断很满意。

“灵魂？不错的祭品。但本座更感兴趣的是……你的‘所有权’。”那声音带着玩味的残忍，“将你的一半‘神魂本源’抵押于我。从此，你的存在与否，只在我一念之间。若你应允，我便救他，并赐予你足够守护他的力量。”

这是一场极其不平等的交易，是将自己的命脉完全交到对方手中。

挽月低头，看着埃里奥斯苍白安静的睡颜，指尖轻轻拂过他冰冷的唇瓣。她想起他纵容的笑，想起他温暖的怀抱，想起他说“我本来就是你的”。

“好。”她闭上眼，再睁开时，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坚定。她剥离出一半闪烁着微弱光芒、却缠绕着黑暗气息的神魂本源，那过程如同撕裂灵魂般痛苦，但她咬牙忍住，将其推向那黑暗轮廓。

黑暗之主“接过”那团神魂，幽暗的火焰似乎明亮了一瞬。

“契约成立。”

一股精纯至极、却冰冷无比的黑暗洪流，瞬间涌入挽月体内！这股力量没有与她体内的其他力量冲突，反而如同最高效的粘合剂和催化剂，强行将那些躁动不安的神血、魔种、混沌能量镇压、梳理、融合！

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，气息节节攀升，墨色的长发无风自动，发梢竟隐隐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紫色光泽。她眼中的黑色更加深邃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，带着一种新生的、令人心悸的威严与冰冷。

同时，一股温暖而强大的生机，也透过她的手臂，源源不断地注入埃里奥斯体内，平复着他体内狂暴的反噬，修复着他破碎的经脉和灵魂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埃里奥斯长长的白色睫毛颤动了一下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紫眸中带着初醒的迷茫和虚弱，但下一刻，他就感受到了抱着自己的那具身躯传来的、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。

他抬头，对上了挽月的眼睛。

那不再是纯粹懵懂的墨黑，而是深不见底、仿佛蕴含着无尽幽暗的深渊，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、冷静而强大的疏离感。

她周身流淌的力量，不再是需要他庇护的微弱，而是变成了一种内敛却磅礴的、混合着神圣与黑暗的诡异和谐。

埃里奥斯是何等敏锐，他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。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，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来。

“挽月……你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破碎，带着难以置信的心痛和懊悔，紫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光，“你做了什么……你为什么要……”

他宁愿自己死在反噬之下，也不愿看到她为了救他，与魔鬼做交易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！

看着他眼中汹涌的泪水，挽月那冰冷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。她伸出手，指尖依旧带着凉意，却温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。

“我只要你。”她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，重复着她昏迷前听到的、刻入灵魂的执念，“我只要你活着，埃里奥斯。”

埃里奥斯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，泪水浸湿了她肩头的衣料。是他无能，是他没有保护好她，才让她走上了这条路。
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，我的乖乖……”他哽咽着，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自责。

挽月任由他抱着，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像他曾经安抚她那样。

良久，埃里奥斯抬起头，捧着她的脸，紫眸中虽然依旧带着痛楚，却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他仔细端详着她如今的模样，那混合了光明与黑暗的特质，奇异而瑰丽。

他忽然笑了，那笑容带着一丝疯狂，一丝释然，还有无尽的宠溺。

“既然……我曾经的‘神’，容不下我的乖乖。”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，仿佛在立下永恒的誓言，“那我也不要他了。”

他单膝下跪，执起挽月的手，放在自己心口，如同最虔诚的信徒，仰望着他唯一的神只。

“乖乖，你现在……已经是拥有光明神血与黑暗馈赠的‘半神’了，不是吗？”他紫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，“那么，就让我……做你的第一个，也是唯一一个信徒吧。”

“我将我的信仰，我的灵魂，我的一切，都奉献于你。”

“从此，你便是我的神，我的唯一，我的……全部世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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