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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观影体28（第4页）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那空气中属于贝利亚的强势气息，奇异地让他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，却也让他接下来的话语变得更加艰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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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向小陆，少年在昏暗的光线下，那双清澈的眼灯显得格外明亮，里面盛满了不安、困惑，以及一丝......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微弱的期盼。
“朝仓陆......”伏井出K开口，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。他习惯性地想用全名称呼，仿佛这样能维持住最后一丝距离感。
小陆下意识地应了一声：“是......K先生。”
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。伏井出K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带来细微的刺痛，帮助他集中精神。那些在脑海中排练了无数遍的说辞，在此刻面对这双眼睛时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天幕上那些被强行揭露的过去，温暖的摇篮、哼唱的歌谣、黑暗中长久的注视、还有那句“慢点长大吧”的叹息。
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冰封的心防。他看到了少年因为他而痛哭流涕，也看到了少年在另一个“家庭”中获得了他不曾给予的温暖和管教。
愧疚如同毒藤，缠绕着他的心脏，越收越紧。
他闭上眼，复又睁开，眼中是挣扎到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“我......”他再次开口，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“我没有资格......要求你什么。”
小陆怔住了，他预想过很多种开场白，或许是冰冷的解释，或许是严厉的质问，但绝不是这样......近乎示弱的开端。
“从我将你放在天文台的那一刻起......”伏井出K的声音低沉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“我就放弃了作为你父亲的......所有权利。”
外面似乎传来一些细微的议论声，但被贝利亚一声不耐烦的低吼压了下去。阴影区域内，只剩下伏井出K那压抑着巨大情绪的声音在回荡。
“你的诞生，源于一个冰冷而残酷的计划。是为了复活贝利亚Sama......”他顿了顿，似乎这个名字能给予他力量“你被视为‘容器’，是达成伟业的工具。而我，是执行者，是......亲手将你推向既定命运的推手。”
小陆的呼吸急促起来，这些真相虽然早已从天幕得知，但亲耳从K先生口中听到，那种冲击力依旧让他感到窒息。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，眼中浮现出受伤的神色。
伏井出K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，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紧，但他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，这是他必须承担的审判。
“我监视你的成长，记录你的数据，确保‘容器’的完好，以便在需要时......投入使用。”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，切割着彼此的心“我甚至......在未来，会一次次利用你，将你置于险境，为了贝利亚Sama的复活，不惜一切代价。”
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小陆的眼眶，他用力咬着下唇，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“但是......”伏井出K的声音陡然出现了一丝裂痕，那强装的冷静面具终于出现了缝隙“但是......当我看到你站在店门口，看着那些玩具......当你低声说‘我是孤儿’......当你......在战斗中受伤，却依旧顽强地站起来......”
他的声音哽咽了，那双总是冷静算计的眼眸中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照出痛苦和迷茫。
“我......”他深吸一口气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终于吐露了那个连自己都恐惧承认的事实“我会心疼。”
这三个字轻若蚊呐，却像惊雷一样在小陆耳边炸响。他猛地抬起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伏井出K。
“我无法控制......”伏井出K的声音带着绝望的自嘲“明明知道你不该存在，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误......可看到你哭，看到你笑，看到你一点点长大......我这里......”他抬手，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，斯特鲁姆器官所在的位置“......会痛。”
“我厌恶这样的自己，软弱，优柔寡断，背离了对贝利亚Sama的绝对忠诚......”他的语气充满了自我厌弃“我试图用更冷酷的态度来武装自己，告诉自己你只是工具......可是......没有用。”
他抬起头，泪水终于冲破了堤防，沿着脸颊滑落，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微弱的光。这是他第一次，在小陆面前，流露出如此毫无掩饰的脆弱。
“我是个失败者，朝仓陆。”他看着小陆，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愧疚“作为一个执行者，我动了不该有的感情。作为一个......父亲......”他艰难地吐出这个词，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“我给予你的，只有抛弃、利用和无法磨灭的伤害。”
小陆呆呆地看着他，看着这个总是冷静自持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，此刻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。那些怨恨、委屈、困惑，在这一刻，似乎都被这滚烫的泪水冲刷得模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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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......我不知道该怎么做......才能弥补......”伏井出K的声音破碎不堪“或许......永远也无法弥补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直沉默地如同背景般的贝利亚，忽然动了动。他那巨大的指尖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，轻轻碰了碰伏井出K的后背。没有言语，却传递出一种无声的支持和......催促。
伏井出K感受到了那份力量，他仿佛从中汲取了最后的勇气。他抬手，用袖子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一些平稳，尽管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“所以......我现在，不是以计划执行者的身份，也不是以一个......合格父亲的身份......”他凝视着小陆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，有关爱，有愧疚，有放手的不舍，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“我只是......作为一个伤害过你、却又......无法控制地在乎你的人，问你......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仿佛接下来的话语重若千钧。
“你愿意......给我们一个机会吗？”
小陆彻底愣住了。“我们”？他下意识地看向那片巨大的、投下阴影的身影。
伏井出K顺着他的目光，也看了一眼贝利亚，然后重新看向小陆，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：
“一个......尝试去了解我们，或许......未来某一天，能够真正成为‘家人’的机会。”
他没有说“回到我们身边”，也没有强迫小陆做出选择。他只是给出了一个“可能性”，一个充满不确定、却蕴含着微弱希望的未来。
“当然，你也可以拒绝。”伏井出K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“你有权利恨我们，有权利选择你现在的家人和朋友，过你想要的、没有我们的生活。这......是你应得的。”
他说完了。所有的挣扎、所有的痛苦、所有的愧疚和那微小的、几乎不敢存在的期盼，都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小陆面前。他不再掩饰，不再逃避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少年的宣判。
阴影区域内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。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，以及外面广场上隐约传来的、被隔绝的喧哗。
小陆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。K先生的眼泪，那声“心疼”，那句“给我们一个机会”......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十九年人生所能理解的范畴。
他恨过吗？当然恨过。委屈吗？无比委屈。渴望过亲情吗？在每一个孤独的夜晚，都无比渴望。
可是，这份亲情来自贝利亚和伏井出K，来自宇宙的黑暗帝王和他的冷酷执行官。这太沉重，太复杂，太......危险。他抬起头，看向伏井出K。对方也正看着他，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眼眸，此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等待和深不见底的悲伤。
他又下意识地，将目光投向那片巨大的阴影源头——贝利亚。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，但他能感觉到，那道猩红的视线，正落在自己身上。没有威胁，没有不耐，只是一种......沉默的注视。
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。
终于，小陆深吸了一口气，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他抬起手，用袖子用力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，向前迈了一小步，拉近了与伏井出K的距离。
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，却很轻，很清晰，如同投入寂静湖面的一颗石子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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