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叶砸在窗棂上的声响尚未散尽,秦无月已抬手将命笺翻面,指尖压住“查离火”三字。墨迹未干,她却不再看它一眼。
素心立于帘外,捧着未送出的赏银,目光落在主子苍白的唇上——那上面没有血色,只有一层薄灰般的死气。
“去。”秦无月开口,声音像从砂石中碾过,“传三位曾入宫问诊的御医,就说本宫偶感风寒,需搭脉调理。”
素心迟疑:“娘娘,您这……”
“照说。”她打断,语气不容置喙。
半个时辰后,素心归来,脚步沉滞。她垂首立定,嗓音发紧:“张太医家中突遭祭祀,须守灵七日;王太医昨夜受凉,卧床不起;李太医……已携家眷离京,赴南地行医。”
秦无月闭目,手指缓缓摩挲命盘边缘。裂纹仍在延伸,如蛛网爬向中心。黑丝缠绕命线,正一寸寸收紧。
她再启口时,语调平得像冰面:“改召民间名医。不论出身,不论资历,重金聘之。三日内,我要见到人。”
素心领命而去。
这一次,等待更久。
暮色浸透窗纸时,她才回来,手中空无一物。
“城东‘济世堂’坐堂医者称,贵妃之症非药石可治,恐损阳寿;西市‘回春阁’主人直言,不敢接此诊金;南巷最有名的孙老先生……闭门谢客,门童说他三年前就已双目失明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:“奴婢又去了五家,说法皆同。或推脱不在,或摇头不语。有一人说得直白——‘沾了贵妃的病气,阎王要勾名’。”
殿内死寂。
秦无月睁眼,眸底无怒,无惧,只有一片冷到极致的清明。
“不是不能治。”她缓缓道,“是不敢。”
她忽然轻笑一声,笑声里没有温度。
“有人买通了整个医门?不。”她摇头,“比那更狠。他们让天下人都信——我已遭天谴,活该绝医断药。”
素心心头一颤,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银匣。
“娘娘……要不要再试一次?或许还有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秦无月抬手制止,“你被拦回来了,是不是?”
素心一怔:“是。司礼监守门内侍说,‘贵妃龙体为重,不宜劳神外务’,不让奴婢多问。”
她果然没猜错。
这不是宠妃残党能动用的力量。这是自上而下的封禁,是权力编织的网——不准她求医,不准她发声,不准她活着走出这一步。
她靠在榻上,呼吸微促。高热再度攀升,四肢却冷如寒铁。命纹黯淡,几乎看不见流动的光。她知道,七日之限,已过三日。若再无转机,命河枯竭之时,便是魂魄坠入无间轮回之刻。
她缓缓取出残破天书,以指尖刺破掌心,血滴落于书页之上。
命盘再启。
这一次,她不问病因,不问仇敌,只问一条路——谁拒绝为她诊治,因何而拒?
血光流转,卦象初成。
可就在命纹浮现瞬间,命盘剧烈震颤,裂纹骤然加深。一道无形之力自虚空中压下,竟使血珠倒流,命线扭曲。
她强撑神识,咬牙催力。
终于,几缕残象浮现:
一名医者跪在暗室,面前是匿名信函与一袋沉甸甸的银锞;
另一人颤抖着烧毁请帖,口中念叨“宁得罪权贵,不得罪鬼祟”;
还有一幕,是某位老医师仰望夜空,指着星位喃喃:“荧惑守心,女主当灾……此症不可近。”
画面碎裂。
命盘发出细微的崩裂声。
秦无月猛地抽手,命盘熄灭,血珠溅落在裙裾上,晕开如枯梅。
她喘息着,额角冷汗涔涔。
不是一人所为,也不是金钱所能驱使。是恐惧,是谣言,是早已深入人心的“天谴”二字,织成了这张无形之网。每一个医者都怕沾上她的命,怕被视作逆天而行,怕死后不得超生。
这才是最毒的一招——不杀她,而是让她求生无门。
殿内烛火摇曳,映得她面容惨白。
素心看着她,眼眶发红:“娘娘,要不……试试偏方?或是请僧人诵经?”
秦无月闭目,良久未语。
意识开始模糊。她感到自己的命线在一点点断裂,像被看不见的牙齿啃噬。她想起轮回管理局的任务记录,想起司命冰冷的警告,想起那一道道她亲手救赎的情感因果。
若她死于此劫,任务是否作废?
她是否又要重入轮回,再走百世情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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