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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征应九人臣咎征(第3页)

紧接着,在并无狂风吹拂、无人触碰的情况下,那扇厚重簇新、代表着无上荣耀与稳固的朱漆大门,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,仿佛内部骨骼尽碎,缓缓地、无可挽回地向内倾倒下来!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尘土飞扬,重重砸在庭院之中,将平整的地砖都震裂了几块。

府中上下顿时惊作一团。顾琮却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面色在尘土弥漫中显得灰败。他看着那摊华丽的废墟,并非心疼工料,而是仿佛看到某种无形中的宣判。旧时听闻的种种“物示吉凶”之说,此刻冰冷地涌入脑海。门为宅之脸面,亦为出入之枢机;新门自倒,骏马拒进……这岂非明白无误的“拒而不纳”、“根基倾覆”之兆?

当夜,顾琮便病倒了。病势来得又急又怪,并非寻常风寒,而是心气骤衰,郁郁结滞,药石似乎都难达那层心障。消息传出,朝中同僚,自郎中、员外郎以下,纷纷前来探视。

病榻上的顾琮,已无往日神采,但目光却是一种异常的清醒。他看着榻边这些或许真心、或许假意的探视者,艰难地喘了口气,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诸公皆来……其实,我心里明白,以我才德功绩,未必真合该入这三品之位。怕是……仰赖诸公平日推举美言,成就至此。如今,门庭自拒,天意已显……我知大限将至,怕是不起了。”

他语气平静,没有怨天尤人,只有一种洞悉后的坦然,反而让满屋的安慰话都堵在了喉间。众人面面相觑,心中五味杂陈。

果然,不出十日,顾琮便溘然长逝。荣耀的朱紫、巍峨的新门,都成了昙花一现的陪衬。

顾琮的故事,如同一面古镜,照见的并非玄虚的预言,而是人与境遇间微妙的平衡。他的恐惧与醒悟,根源不在于门倒马惊的异象,而在于内心深处对自身德才与高位是否真正相称的清醒审视。外物的异常,有时只是内心疑虑的映照。这提醒我们,追求高位厚禄时,需常怀自省之心;身处荣耀之际,更应明了根基所在。真正的安稳,不依赖于外部门庭的显赫,而源于内心德能的坚实与知行合一的坦然。唯有如此,才能在任何境遇中,行得稳,心亦安。

7、路敬淳

武则天天授年间,着作郎路敬淳在济源城郊有处田庄。田庄依山傍水,一条清溪自西而来,穿过庄园时,水流被巧妙地引入一处水碾坊。这碾坊有些年头了,青石垒的基座已长满深绿的苔藓,巨大的木制水轮在溪水推动下日夜吱呀转动,碾磨着庄里产的谷麦,是庄户生计的重要倚仗。

这一年夏天雨水格外丰沛,溪水涨了尺余,水轮转得比往日更欢实些。一日清晨,看管碾坊的老仆像往常一样检视,忽然发觉支撑水轮转轴的一根立柱声音不对——那柱子约两人合抱粗,是上好的老榆木所制,浸在水中部分已近十年。老仆将耳朵贴近柱子,听见内里传来细微的“空空”声,再细看柱身与石臼接榫处,已出现几道不易察觉的裂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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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柱子怕是要糟。”老仆不敢怠慢,急忙禀报了在庄上小住的路敬淳。

路敬淳当时正因编纂事务繁冗,在庄上休沐散心。他虽是以文才任职着作局的官员,但对这些实务也颇为上心,即刻前去查看。果见那立柱虽外表尚可,但敲击之下,声响虚浮,确已不堪重负。他当即吩咐庄头:“换了吧。赶在秋收前修好,莫误了碾米。”

庄里不缺好木料,工匠也是现成的。不过三五日功夫,一根同样粗壮、预先烘烤处理过的新榆木柱便备好了。选定个晴日,停了水轮,七八个壮汉喊着号子,小心翼翼地将那旧柱从石臼中卸下,挪到岸上空地上。旧柱离水时,带起一片浑浊的水花。

那柱子被水浸泡年深日久,外层已变得酥软,分量却依然沉实。庄头想着废物利用,便让两个年轻庄客将它劈开,晾干后充作柴薪。

两个小伙子抡起利斧,“咔嚓”一声,斧刃深深嵌入木心。就在第二斧劈开一道更大的裂缝时,其中一人忽地“咦”了一声,停了手。只见那裂开的木心深处,并非实木纹理,竟有一团湿漉漉、滑腻腻的物事在微微动弹。两人凑近细看,不由倒吸一口凉气——那是一条鱼!

一条尺把长的鲇鱼,周身沾满木屑与黏糊的汁液,正困难地翕动着腮,尾巴无力地拍打着困住它的狭小木腔。更奇的是,这柱子离水面足有五六尺高,且柱身除了底部入水,其余部分严丝合缝,这鱼是如何钻进这密实的木头中心,又如何在无水无食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?

消息霎时传遍全庄,众人围拢过来,啧啧称奇。那鲇鱼被小心取出,放入木盆清水中,过了好一会儿,竟慢慢恢复了活力,在盆底缓缓游动起来。

路敬淳闻讯赶来,看着盆中那灰背黄腹的鲇鱼,眉头渐渐锁紧。他博览群书,深知“木中鱼”乃极为罕见的异事,古籍偶有记载,多与不祥之兆关联。有老农在一旁低语:“柱为屋基,鱼离水困于木中……这是根基不稳,身陷囹圄之象啊。”路敬淳听在耳中,面上虽不动声色,只吩咐将鱼放回溪中,心中却像被投入一颗石子,荡开层层不安的涟漪。

他望着那已被新柱替代、正轰然转动的水碾,又看了看溪水中摇头摆尾迅速游远的那点灰色影子,阳光照在水面上,碎金乱玉,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。

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。水碾运转如常,秋粮顺利入仓。路敬淳回到洛阳,继续在着作局埋首故纸堆,编纂史籍。他文名日盛,为人也算勤谨,只是“柱中活鱼”的阴影,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悄然浮现。

数年时光,在朝局的波谲云诡中悄然流逝。武则天称帝,改元如意,朝堂气氛愈发微妙。路敬淳因其学识被倚重,参与编修《则天实录》等要籍,接触了不少宫廷秘闻与敏感记载。他本以为只要谨慎笔削、严守本分即可无虞。

然而,政治风暴的来临往往猝不及防。如意年间,一桩牵涉朝臣的“谋逆”案发,株连甚广。路敬淳因曾为案中某位获罪官员撰写过碑文,又因其编纂职务能接触机要,竟被罗织入罪。指控的罪名似真似幻,辩白的机会微乎其微。顷刻之间,他从清要的文官沦为阶下囚。

狱中阴暗潮湿。某个寂静的夜里,路敬淳忽然无比清晰地想起了济源庄上,那根被劈开的旧木柱,以及木心深处那条艰难呼吸的鲇鱼。此刻的自己,与那鱼何其相似——看似居于安稳之处(朝堂、柱中),实则早已脱离赖以生存的“活水”(正道、时势),被困于无形的“木心”(权术、罗网)之内,生死操于他人之手。那五六尺的悬空高度,是否正预示了今日身陷囹圄、上下无着的境地?

他终于明白了那异象并非无稽之谈。它警示的或许并非玄怪命运,而是一种深刻的隐喻:当一个人所处的“结构”(无论是木柱,还是官场身份)本身已从内部开始腐朽、与滋养他的本源(如水,如道义)割裂时,表面的完整不过是脆弱的假象。一旦结构更换或破裂,内里的异常与危机便暴露无遗。

不久,判决下达。路敬淳未能幸免。

路敬淳的遭遇,犹如一声悠远的警钟。它提醒我们,无论身处何种“结构”之中——是赖以谋生的职业,是安身立命的组织,还是维系自我的认知——都需时常自省:我们是否已与源头活水般的初心、正道或真实需求悄然脱节?是否像那条离水之鱼,依赖着内部残存的湿气苟活,却对整体的腐朽与危机浑然不觉?真正的安稳,不在于外部框架的看似坚固,而在于内外贯通、生机不息。唯有常怀惕厉,保持与根源的畅通,方能在变幻的时势中,觅得一份脚踏实地的安然。

8、张易之

武则天晚年的神都洛阳,正是权势与奢靡交织的顶峰。在靠近皇城的通济坊内,一块最好的地皮被圈了起来,日夜赶工兴建着一座前所未有的宅邸。它的主人,是此刻红得发紫的奉宸令张易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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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以姿容俊美得幸于女皇的权臣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小心翼翼的歌者。他与兄弟张昌宗把持朝政,气焰熏天,这座正在兴建、被称作“大堂”的宴客厅,便是他权势最直观的宣言。他不耐烦地挥退禀报花费的管家:“区区数百万钱,也值一提?要的是让人过目难忘,让那些自诩清高的王公们,进来便自惭形秽!”

于是,最昂贵的红粉被调成泥浆,涂抹墙壁,色泽娇艳如处子之面;文柏木被制成薄板,镶嵌廊柱,纹理间暗香浮动;琉璃瓦在日光下折射虹彩,沉香木的雕花构件让空气都染上甜腻。这座“大堂”不像人间屋舍,倒像竭尽所能从仙境挖来一角,勉强安放在洛阳的土地上。

落成之夜,张府大宴宾客。烛火通明,映得红壁愈发妖艳,柏柱幽香混着酒气,舞姬的彩袖拂过琉璃屏风。张易之紫袍金冠,接受着潮水般的谄媚。他望着满堂匍匐,心中快意如沸,权势的味道,比任何香料都更令人沉醉。喧嚣直至深夜方散。

翌日清晨,管家连滚爬进后堂,面无人色:“爷……您,您快去看看吧!”

张易之皱着眉来到尚未收拾完毕的大堂。晨光熹微中,只见那面最醒目、最为他得意的红粉主墙上,赫然有一行巨大的字迹,墨色淋漓,仿佛是以最粗陋的刷帚,蘸着最浓的墨汁挥就。那字铁画银钩,力透“墙”背,与这满室精工细作的奢华格格不入,只有三个触目惊心的大字:

能得几时?

张易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昨夜最后的宾客是谁?谁敢开这等晦气的玩笑?他环视噤若寒蝉的仆役,厉声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刮了!用同样的红粉,给我补得天衣无缝!”

墙面被小心刮去一层,重新调色补好,光洁如新。张易之盯着那面墙看了半晌,冷哼一声,将此事归为某个失意政敌的拙劣恐吓。

然而,第二日清晨,同样位置,同样笔迹,“能得几时?”四字(注:原文为“能得几时”,此处为突出视觉冲击与反复出现的核心诘问,保留四字,与古文记载的三字略有不同,本质意涵一致)再次出现,墨色似乎更浓,笔画更加狂放,像一声更响亮的冷笑。

张易之背脊窜起一丝凉意,旋即被更大的怒火淹没:“再刮!加派人手,夜里给我守住了!”

第三日,字迹如期而至,守夜的仆役赌咒发誓彻夜未眠,未曾见到任何人靠近。

第四日,第五日……无论加派多少守卫,无论将墙面刮去多厚,甚至尝试在墙前竖起屏风,那幽灵般的诘问总能在次日清晨,清晰地、嘲讽地出现在最显眼的地方。仿佛那不是写在墙上,而是直接烙在这座华丽建筑的魂魄里。府中开始流传低语,说夜里听见若有若无的叹息,看见模糊的影子在墙前晃动。恐惧像地下的暗流,在仆役间蔓延。

张易之从暴怒到惊疑,再到一种被无形之物盯上的烦躁。他站在墙前,第六次或第七次看到这如影随形的四字,脸色在琉璃窗透过的光里明明灭灭。他忽然笑了,那笑容里没有温度,只有属于得势者的骄狂与对未知的最后挑衅。他取过一支笔,并非刮去字迹,而是在那行“能得几时?”的下面,以同样浓墨,用力地写下五个大字:

一月即令足。

写罢掷笔。他对着虚空,也像对自己说道:“这般极乐,便只得一月,也足够了!鬼魅又能奈我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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