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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报应十八冤报(第6页)

张悦捧着盛首级的漆盒北上请罪那日,江州突降大雪。叛军的血在雪地上绽出红梅,每朵都是三瓣——恰如邓琬被株连的三子。

泰始五年的重阳,张悦在尚书省值夜时忽闻铜臭。但见邓琬穿着永光元年的朝服,自《江州舆图》中踱出,颈间断口插着半截“永光”钱。

“使君可还识得此物?”邓琬拈起一枚铜钱掷向烛台。

火光骤灭时,张悦踉跄逃向宫门。守夜禁军后来发现,这位刚升任尚书仆射的重臣,竟蜷缩在玄武门闩下,手中紧攥着三枚锈蚀的铜钱——正是当年邓琬父子血溅的那炉永光通宝。

太医署记载:张仆射病中常以指甲抠喉,总说腹中有铜钱作响。临终前他突然坐起,对着虚空喃喃:“当初该与你同焚于铜炉...”

次年清明,有渔人在湓口捞起具无头尸,身着永光年间的官服,怀揣十二枚铜钱排成“晋安”二字。而江北某处私塾里,有个总爱在沙盘画钱币的学童,某日突然作出《哀江州赋》,先生惊问其由,答曰梦中有三首文士执手相教。

权力如同熔炉,既能铸就荣耀亦可吞噬良知。当野心裹挟道义,当背叛穿上华服,历史的铜镜终将照见所有斑驳。那些在权谋中碎裂的盟誓,会在时光长河里重新拼凑成审判的砝码。

13、孔基

会稽郡的竹林总带着墨香。当孔基在竹简上批改《礼记》注疏时,窗外的棠梨树正落下细白的花瓣,恰似孔敞当年领着两个儿子来时,衣襟上沾着的春雪。

“阿兄放心,必当严加管教。”孔基接过束修时,注意到长子孔骁袖中露出的弹弓——那牛筋绞得极紧,绝非童玩之物。次子孔悍则一直盯着案头镇纸的玉貔貅,目光灼灼如窥伺猎物的豺犬。

果然未出旬日,书斋便起了风波。孔骁因书童磨墨稍慢,竟将砚台掷向对方眉骨;孔悍更偷换考卷,把同窗的佳作署上自己名字。孔基罚他们抄写《德行章》,两个少年跪在祠堂时,背脊挺得像出鞘的剑。

“竖子心性已偏。”孔基在孔敞病榻前忧心忡忡。那位族兄却笑着摆手:“孩童顽劣罢了。”药香氤氲间,孔敞腕上新添的伤痕若隐若现——据说是劝学时被儿子推搡所致。

三年守孝期过,孔基带着腌羊与醴酒踏进故人宅院。棠梨树比往年更高了,树皮上却布满刀刻的诅咒。他抚着“老奴当死”的字样叹息,未察觉廊柱后闪过的黑影。

孔骁在偏堂摆弄着弩机,机簧卡着见血封喉的毒针:“今日送先生登仙。”孔悍正在擦拭短刀,刀身映出他扭曲的眉眼:“正好用他头颅祭父亲。”

老仆孔忠躲在柴房发抖。他记得主人去世当夜,两位公子在灵前掷骰子争抢田契;更记得三日前,他们如何把告发恶行的佃户沉塘。

暮色四合时,孔基告辞出门。才至竹林小径,忽闻破空之声。他最后看见的,是孔骁狞笑的脸,和惊飞的一林宿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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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渗进竹根的那刻,孔家宅院狂风大作。孔悍正在擦拭刀上血迹,忽见铜镜映出孔基身影——青衫破碎,双目赤红,手中戒尺化作丈八长剑。

“奸丑小竖!”厉喝震得梁柱落灰,“反天忘父,人神不容!”

从此孔氏宅邸夜夜不得安宁。书房典籍无风自翻,总停在“积善余庆”篇;膳房羹汤常现血丝,凝成“弑师”字样。更可怖的是,每至三更,必闻戒尺击掌之声,伴着《孝经》诵读,如追魂索命。

孔骁初时强撑,后来竟对空气挥刀乱砍。某日如厕时,他突然栽倒粪渠,手中还攥着害死书童的弹弓。验尸仵作啧啧称奇:浑身无伤,唯独太阳穴嵌着半片竹简,正是《礼记·曲礼》中“毋不敬”三字。

孔悍继任家主那日,族老们看见他衣领下蔓出赤斑。未及半月,恶疽自脊背溃散,烂出见骨深坑。郎中剜腐肉时,发现创口里竟生着细密竹根,根须缠绕筋脉如索命罗网。

次年寒食节,牧童在竹林发现座无名坟茔。坟前供着新鲜《礼记》注疏,纸页间字迹与孔基一般无二。有砍竹人说,每至月夜,便见青衫文士在竹影间授课,听讲的蒙童眼眸清澈如泉。

而孔家老宅早已蔓草荒烟。唯剩那株棠梨年年花开如雪,花瓣飘落时总在院中拼出“师恩”二字。偶有夜行人听见宅内传来戒尺声,伴着稚子清朗的诵读——却是《诗经》中“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”。

师道如竹,虽遭斧斫仍发新声;德性似玉,纵蒙尘垢不改清辉。当戒尺化作雷霆,当经卷凝成利剑,我们看见:那些践踏伦常的恶行,终将在天理循环中反噬自身。而真正的传承,从来不在血脉,而在千秋凛然的道义之间。

14、昙摩忏

北凉国的风沙总在黄昏时分变得暴烈。当昙摩忏的袈裟被朔风鼓荡成白帆时,他正站在姑臧城的佛窟前,指尖抚过刚译完的《涅盘经》最后一卷。朱砂未干的墨迹里,还漾着鸠摩罗什当年在长安译场传授的心法。

“国师可知魏使又来索人?”侍卫统领按着刀柄走来,靴底碾碎了几朵石缝里的婆罗花。

昙摩忏望向宫城方向。那里有他辅佐十年的凉王沮渠蒙逊,昔日曾与他并肩立于阵前,用《金刚经》超度战死者。如今这位君主眼底的贪婪,却比祁连山的积雪更难消融。

魏太武帝的使臣李顺此次带来了更重的筹码。当“凉王”的金印在玉盘里旋转时,蒙逊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。可当对方提及“请昙摩忏入魏弘法”,他突然掀翻了案几。

“孤宁可不要这王爵!”蒙逊的咆哮震得殿瓦作响。

夜深时分,国师踏着月光而来。译经台的灯火映着他清癯的面容:“大王既受魏册封,贫僧愿为使者。”

“连你也要走?”蒙逊攥紧拳头,想起十年前被北魏铁骑围困时,正是这僧人在营前结跏趺坐,诵经声竟让敌阵战马跪地不起。如今北魏索要的何止是高僧,分明是北凉的国运。

第三次请行那日,昙摩忏正在给百姓分发作药。疫情蔓延的春季,他采尽南山草药,连法袍都浸着艾蒿香。蒙逊突然带着醉意闯进僧坊,腰间的镔铁弯刀还滴着血——方才他刚处死了三个私议迁都的臣子。

“听说国师昨夜观星,谓北凉气数将尽?”蒙逊的刀尖挑起一捆医简。

昙摩忏平静地收起药杵:“大王杀心日盛,恐折福寿。”

刀光闪过时,案头的《菩萨戒本》被劈成两半。僧人的血溅上《华严经》注疏,在“不住于相”四字间绽开红莲。

刑场设在译经台旧址。刽子手的鬼头刀将要落下时,狂风突然卷起满地经卷,梵文与汉字的碎片在空中聚作莲台。围观者皆见昙摩忏合十微笑,唇间飘出《往生咒》的音节。

蒙逊当夜就见了异象。先是寝殿的降魔壁画突然流泪,接着十二盏连枝灯同时迸裂。更漏敲过三更时,他看见昙摩忏自《凉王功德碑》拓片中走出,手中锡杖化作青霜剑。

“贫僧来取大王妄念。”剑尖点向蒙逊眉心的刹那,整个宫城响起钟鸣——却是当年国师为超度亡灵所铸的慈悲钟。

御医们发现,君王心口无端现出朱砂痣,状若梵文“嗔”字。此后蒙逊每动怒必呕黑血,血中竟混着檀香灰烬。弥留之际,他突然挣脱侍从,对着虚空连连叩首:“愿随国师重修塔庙...”

次年佛诞日,牧羊人在祁连山坳发现处秘境。流泉畔坐着位白眉老僧,正用苇杆在沙地写经。问他名号,只笑指崖间新开的雪莲——那花瓣脉络,恰似昙摩忏译经的笔迹。

而北魏的官道上,有个游方僧总在月夜敲响木鱼。路人说那鱼声能化兵戈,曾有马贼闻之弃刀。有人认出木鱼材质,正是当年姑臧城译经台上的桧木。

真正的智慧从不因肉体消亡而湮灭,暴戾可以斩断头颅却斩不断精神的传承。当经卷化作剑影,当梵唱凝成钟鸣,我们看见:以慈悲滋养的魂灵,终将在因果的星空中成为不灭的明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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