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哈着白气:“王爷,百姓已是十室九空,怕是…”
“怕什么?”武攸宁打断,“刁民奸猾,不逼一逼,怎知他们藏了多少家底?”
就在这时,陈老三和十几个乡亲互相搀扶着走来。老人们跪在雪地里,额头磕出血,染红了白雪。
“王爷开恩啊!还了小老儿的粮食吧,那是全家的命啊!”
武攸宁皱眉:“哪里来的刁民?轰走!”
兵士们举鞭就抽,老人们抱头躲闪,哀嚎声在雪地里格外凄厉。
当夜,武攸宁做了个梦。梦见库房里的绸缎都变成了白幡,铜钱化作了纸钱,粮食里爬出无数蛆虫。
他惊坐而起,冷汗涔涔。
“来人!去库房看看!”
管家匆忙去查,回报一切安好。武攸宁这才松了口气,自觉是多虑了。
然而怪事接连发生。
先是守库兵士传言,夜深时听见库房里有人哭泣。接着有人在库房墙上看见血手印,洗净了隔夜又出现。
武攸宁不信邪,命人加强守卫。他自己却渐渐感到右脚不适,起初只是微肿,后来竟疼痛难忍。
请了太医来看,说是风寒入骨,开了几副药,吃下去却不见效。
这日黄昏,武攸宁在府中宴客。酒过三巡,他突然惨叫一声,抱着右脚翻滚在地。
宾客们大惊,只见武攸宁的右脚肿得发亮,皮肤绷得几乎透明,青筋暴起,竟有寻常水瓮那么粗。
“疼!疼啊——”武攸宁嘶吼着,声音不似人声。
太医束手无策,只说从未见过如此怪病。
消息传开,长安百姓私下都说:这是报应。
更奇的还在后头。那夜狂风大作,一道惊雷劈中库房屋顶,瞬间燃起大火。风助火势,不过一个时辰,二百多间库房烧得干干净净。
武攸宁躺在床上,听见外面人声鼎沸,间杂着毕毕剥剥的燃烧声。他想问出了什么事,却疼得说不出话。
管家连滚爬爬地进来:“王爷…库房…全烧了!”
武攸宁瞪大眼睛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。
这时,窗纸突然映得通红,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燃烧。在那片红光中,武攸宁看见无数张脸——有磕头求饶的陈老三,有饿死的小女孩,有被逼得上吊的商贩……
他们的眼睛都盯着他,无声地诉说着冤屈。
“啊——”武攸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抱着那只肿得像瓮的脚,在床上翻滚。
此后数月,他日夜嚎叫,说看见冤魂索命。那只右脚越来越肿,皮肤破裂流脓,恶臭弥漫整个王府。
临终前,他突然清醒了片刻,看着跪了满地的家人,苦笑道:
“我以为…那些财物…不过是库房里的死物…却不知…每一件都沾着血泪…”
话音未落,人已断气。
武攸宁死后,陈老三和乡亲们在化为灰烬的库房原址上,发现了一片新长的野草。来年开春,那里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,风一过,如雪纷飞。
老人们说,那是冤魂终于安息了。
贪欲如火,不遏则燎原。武攸宁枉征暴敛,以为建起高墙深库就能锁住不义之财,殊不知民心如镜,照见一切丑恶。那场天火,烧的不只是库房,更是天下人对公平最后的期盼。世间财物,取之有道方能守之安心;强取豪夺,纵有金山银山,终将化为一场空。民心不可欺,天理不可违,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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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、崔进思
虔州码头上,五千贯税钱正在装船。铜钱用麻绳串着,一吊一吊地搬上漕船,压得船身微微下沉。
崔进思背着手站在岸边,官袍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。他眯着眼,看着苦力们弯腰驼背的身影,嘴角泛起一丝笑意。
“参军大人,都清点妥当了。”主簿捧着账册上前,“五千贯,分文不少。”
崔进思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却落在另一本私册上——那上面记的,是每贯钱另加收的三百文“裹头费”。
“告诉百姓,这是朝廷新规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,“运钱上路,总要些包装费用。”
主簿欲言又止,终是低头称是。
这“裹头费”收得刁钻。虔州地僻民贫,五千贯税钱已是全州百姓勒紧裤腰带才凑齐的。如今每贯再加三百文,无异于雪上加霜。
消息传开,虔州城一片哀鸿。
城西铁匠铺里,老铁匠攥着最后几文钱,手抖得厉害。他小儿子上千年病死,欠下药债,就指望卖了这季农具还钱。如今“裹头费”一来,连税钱都凑不齐了。
“爹,咱把铺子押了吧?”儿子红着眼圈。
老铁匠摇头,花白的头发在风中乱颤:“押了铺子,咱家吃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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